小周：“呵呵……”

他大膽不起來呀，針斷的多了，也是不容易申請的。

衛小婉這個急脾氣，她麻利的拿下機器上被針紮壞的紐扣，找了塊廢布料，就打開了機器。

兩人的動靜其實已經引起挺多人注意了，衛小婉這一套動作，頓時震驚了衆人。大家都躲得遠遠的，生怕被誤傷到。有幾人小聲指指點點，都覺得衛小婉膽子真是大。大家沒有人阻止她，但也沒有一個人看好她。

衛小婉也是頭一次用這種機器，但好在她提前看過說明書，知道使用之前要先調整機器，她放上一個新的紐扣，根據說明書上的操作指南，慢慢調試好了縫紉針的落點。

踏闆踩下，縫紉針順利的穿過扣眼，帶動着針線縫到了衣服上，一切正常的讓人不敢相信。

小周激動的湊過去查看，見機器運行真的正常了，他興奮的擡起頭，眼睛賊亮。

周圍有幾人也忍不住好奇，湊過去看，看到縫在布料上的扣子，都有些不敢置信。

“不會吧，還真讓她修好了啊，不是說她啥都不懂，鄉下來的，還是個小學都沒有畢業的半文盲嗎？”

“蒙的吧，可能瞎貓碰到了死耗子，正好讓她給蒙對了。”

“有那麼巧嗎，我記得調試員來演示的時候，就是這麼弄的！”

“你知道你咋不早說，李工在的時候你咋不說？”

“我那不是忘了嘛！調試員來的時候你也在，你怎麼不說？”

眼看幾人就要吵起來，其中一個趕緊道：“行了行了，有什麼好吵的！你們怎麼知道這就是她修好的，可能是小周修好的呢，她也就操作了一下而已！”

“啊沒錯，應該是小周，看來李工這個徒弟還挺厲害的嘛！”

衛小婉：……

她就站在這裡，都能聽到的好嘛！

小周有些尴尬，他想解釋什麼，被衛小婉攔住了。和這些人解釋不通，她們本身對自己就有很大的偏見，不信會嘲笑，信了會諷刺，怎麼都不會因為是她幫忙修好了機器就對她态度好一些。

小周走後，衛小婉還有些激動。怎麼說都是她幫了個大忙，修好了李工都束手無策的機器，她内心有點兒膨脹，現在如果給她一本英語詞典，她能一口氣背上半本！

但這份激動沒有維持太久，有些人就是見不得她清閑，總要給她找點事兒幹才痛快。

馮麗娟和劉春嬌交流了一下視線，都沒有覺得衛小婉是憑運氣修好了機器。

換針和穿線的确都是很簡單的事情，隻要在廠裡幹上幾天，她們自己就能換好。但是前提是要熟悉機器才行。這台釘扣機她們幾個組長都不會用，衛小婉一個門外漢怎麼可能憑運氣就弄好，調試員來的時候，她甚至都沒有在現場。

誠如衛小婉想的那樣，兩人并沒有因為這件事而高看她一眼，反而對她起了戒心。

馮麗娟找機會去到二組，對劉春嬌小聲道：“你說，她真的是來當保潔的嗎？”

劉春嬌因為昨天姑父找到廠裡的事情正煩躁着呢，哪裡有心思猜來猜去，不耐煩道：“她不是來幹保潔的，那是來幹什麼的？”

“我覺得她有些奇怪，這麼年輕的一個小姑娘，還是軍嫂，咋就甘心來當保潔員呢！”

“有什麼好奇怪的，軍嫂也就是表面看着光鮮罷了，部隊裡那些男人哪個是好伺候的，不光要伺候自家男人，還要管着他們一家老小，你看看咱廠裡這些軍嫂，一個比一個過得摳搜，還不如咱在家裡的地位高！”

馮麗娟小聲道：“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覺得，她來咱們廠的目的不純，怕不是上頭找來調查咱們的！”

劉春嬌一下子豎起了耳朵，“調查咱們？你想得也太多了吧！”

馮麗娟湊過去一點，點頭，“沒錯，我本來還不太相信，但她連英文都認識，這樣的人才，怎麼可能來幹保潔！那些當兵的，不就喜歡搞這麼一套嘛，叫什麼來着……”

劉春嬌聲音也低了下來：“地下黨？”

“對對，沒錯！假裝是保潔，讓咱們放松警惕，然後偷偷調查咱們！”

劉春嬌還是不太相信，“不至于吧，不就偷了一點……”

她捂住嘴，四下望了望，見沒有人注意到這邊，才小聲道：“不就偷了一點布料和成衣，又不是什麼危害國家的事，為了抓咱們，還搞起地下黨那一套來了！”

馮麗娟挺不想說話的。這個劉春嬌是真不知道她們幹的事兒有多嚴重！隔壁車間，有個工人隻是偷拿了幾副手套，就被送進了公安局，前幾天還被遊街了。她們哪裡是偷了一點布料，她算着，劉春嬌從中賺的錢都夠給家裡起一間磚瓦房了！

劉春嬌嘴上這麼說，但到底是心虛，輕咳了兩聲問：“那你覺得要怎麼辦？”

馮麗娟：“趁早把人打發走！”

“我倒也想，之前沒少給她使絆子，但她是個頭鐵的，都那麼針對她了，她還不肯主動離職，我有什麼辦法！”

“那就做得再過分點！要還不行，咱就……”馮麗娟湊過去，對她耳語幾句。

下午，衛小婉持續了半天的好心情瞬間蕩然無存。

她站在廁所裡，看着滿地的狼藉狠狠咬了咬牙！

這些人真的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就差随地大小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