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看了眼花枝,不太清楚李宛意那身體對花粉過敏不,但想到如果李宛意真對花粉過敏,應當不會收下這份禮物,便沒出言多管。
教習姑姑神情一肅:“鄭秀女,莫要多打聽。”
沈青趕在鄭珠璎要失落之前道:“不礙事,我等确實替皇後行事,秀女們知道皇後關心着她們,也能安心等待殿選。”
鄭珠璎抿唇一笑:“我在民間便聽到過皇後賢明的美名,心中非常敬仰,如果可以的話,之後想請姐姐幫我向皇後娘娘引薦一番。”
沈青一愣。
鄭秀女的話淺顯易懂,她自然聽明白了,隻是沒有想到她還未真正成為嫔妃,便打算示好、站隊皇後。
但她難道不清楚李宛意是德妃堂妹嗎?她親近李宛意,不就是向德妃表心意嗎?
德妃和她堂妹不管現在關系如何複雜,在外人眼中,李宛意一直都是冠以德妃堂妹的名号,她們是密不可分的李家人,榮辱都是一體的。
沈青目光落到鄭珠璎懷抱着的桃花枝,笑了笑,并未直接答應或是拒絕。
但僅僅見到了兩位沒什麼名氣的秀女,都給了沈青這麼大驚喜,可以想象的到,大選過後,後宮是何等的熱鬧了。
沈青知道皇後是怎麼想的,皇後巴不得新人出色些,這樣落到她腹中皇嗣上的目光便少了。
很快,青玉從李秀女房内出來,緊接着和沈青觀察了一番其他秀女。
李秀女和鄭秀女算作開胃小菜,真見到了其他秀女,才明白了什麼叫百花齊放,怕是天底下九成的絕色都被攬進了皇宮中。
回坤甯宮的路上,青玉道:“這回娘娘便要放心了,隻是後宮嫔妃見了,就要坐不住了。”
沈青贊同點頭。
皇後愛皇上,但她的愛并非那麼赤誠,有的人愛人會嫉妒男人身邊的任何女人,而皇後是世家照着宗婦培養出來的,無論嫁到哪家都會過得很好,她似乎天生就是雍容大度且世故的。
她極少對皇上黯然神傷,皇上的愛意更像是她穩坐皇後之位的錦上添花。
所以為了皇嗣的順利誕生,為皇後寶座再添一層保障,皇後不吝啬于為皇上多納些美人。
反正嫔妃不會威脅到她的位置,還得每日恭恭敬敬對她請安,何樂而不為呢?
因為有皇後的态度在,皇後的宮人不會對宮内的寵妃指摘什麼,不需要去抹黑寵妃,來達到讓皇後高興的目的。
譬如現在正得寵,且穩穩壓了蘭婕妤一頭的玉嫔,風光無兩,坤甯宮的宮人也沒有說在其請安時為難一番。那樣的手段就太低級了。
皇後的孕期安穩,但仍有一件事讓她動怒。
沈青默默了解了全部過程,畢竟皇後有事沒想着瞞她,或者不經意就用心聲透露了。
惠貴嫔确實不知道令牌已經丢失的事,但在皇後給她遞來橄榄枝一同徹查幕後黑手的時候,她将翠環綁了送去刑罰宮人的地方,并主動去找皇上皇後言明她實在不知情。
這一番打草驚蛇後,翠環自缢,等人發現時已經有一會兒了,而雙茶是個什麼都不知道的,隻笃定着知道越多死的越快,對指派她的人隻記得是個面容普通的太監。
至此,線索全斷。
皇上了解此事後望向皇後的目光很讓皇後不舒服,皇後既覺得是她懷孕心思敏感,又覺得是皇上不滿她瞞下此事,于是隻能解釋:“臣妾隻想保全皇嗣。”
紀宸見此,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于是握住皇後的手:“朕不是在怪你,而是皇嗣本就有朕的一份,不光他的母後關心,他的父皇更關心。若是下次朕希望裳月能知會朕一聲。”
态度堪稱有些謙卑。
但對于為他孕育子嗣的皇後,這點态度還是有的。
皇後稱是,仍有些不快:“那這件事便算了嗎?”
“朕會讓錢全忠繼續查,給皇後一個交代。”
皇後從乾清宮離開,紀宸獨處了一會兒,讓人将錢全忠叫過來,并未擡眼便道:
“皇後險些被人謀害皇嗣,你可有什麼要說的?”
錢全忠恭敬回答:“惠貴嫔如此果決,除了不想和皇後成為同盟外,奴才覺得,惠貴嫔或許知道幕後之人是誰,才做出此等舉動,意在為其隐瞞。”
紀宸一言不發,拿起折子翻看起來。
錢全忠繼續道:“能拿到景陽宮主位令牌,又能在坤甯宮安插人手,還讓惠貴嫔為其保駕護航,奴才鬥膽,猜測是顔賢妃。”
皇後入宮時間可比顔賢妃早,但身邊能有顔賢妃的人,隻能是太後提前安插下的一枚棋子。這也在表明,太後已經将一部分人手交給了侄女。
作為上一任宮鬥赢家,又穩坐了那麼長時間的皇後之位,宮裡各處有點她的人再正常不過了。
紀宸歎了口氣,他如何想不到。
還是那句話,皇上懷疑人不需要證據,證據這種東西可以慢慢佐證。如今錢全忠給出一樣的答案,那就八九不離十了。
然而,顔賢妃是太後的侄女,他的表妹,紀宸既然沒有在皇後在時言明,便意味着他想将此事瞞下來,人後發作。
“把朕庫房的冊套拿出來,挑女子喜歡的送到皇後的坤甯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