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現在已經是大宮女了。
王積貴伸手拎過食盒:“那就多謝沈青姑娘了。”
沈青驚訝了一下,她還以為王積貴會拒絕來着,不過廚娘做得多,拿走就拿走吧。
她把手伸在鎖骨的位置處揮了揮,揮别王積貴等人。
不過下午,乃至這幾日王積貴都會來坤甯宮。這樣的分開不過一個用膳的功夫。
等目送着他們的身影不見,沈青便回殿中與皇後彙報早上的事。
皇後聞言,眉頭略松,不吝啬誇獎道:“你做的很好。”
不用多加點撥便能明白她的意思。
皇後提着的心徹底放下了。
王積貴帶人将坤甯宮中的宮人查了一遍,還真查出别宮的人,結果自然是押離坤甯宮,再由他親自選了背景幹淨的宮人填補進坤甯宮。
幾日後,皇上特意派人讓皇後與他一起去慈甯宮請安。
皇後身體已經轉好,隻是仍舊虛弱,去慈甯宮一趟是不礙事的。
自太後回宮,賢妃便日日去慈甯宮陪太後說話,在慈甯宮撞見賢妃已經是必然的。
想到這,皇後便摸清了皇上的用意,帶着沈青和萱草便去向太後請安。
皇上和皇後一同進入慈甯宮,太後奇道:“怪了,今日太陽是打西邊出來的,皇帝和皇後怎麼一齊來了?”
紀宸沒有接太後的話,隻道:“兒臣給母後請安。”
皇後也道:“兒臣恭請母後聖安。”
賢妃正伴在太後身邊,站起來給皇上皇後行禮,察覺到皇上的态度有異,雖然有些不明白,但仍将這種态度記在心間。
皇上已經坐在了太後身邊的位置的上,見到賢妃淡淡道:“賢妃也在?”
賢妃再次站起來,輕聲說了是。
皇後也随即坐在了位置上,随手端起一盞茶,沈青和萱草侍立身後。
殿中的人并不多,紀宸也沒說什麼讓閑雜人等離開,隻突兀雷霆撂下一句:“賢妃你可知罪?”
皇上發怒,衆人皆繃緊了心弦,唯獨太後蹙眉不解其意,目光落到已經跪下的賢妃身上。
賢妃就更不明白了,将做過的事回想一遍,竟然不知道是哪件事惹怒了皇上,居然值得皇上說她有罪。
“皇上息怒,臣妾不明白您說的是什麼意思。”
紀宸冷聲:“毒害皇後,謀害皇嗣,證據确鑿,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賢妃臉上一白:“臣妾冤枉!”
“不知悔改。”紀宸厭煩撇過臉。
皇後将賢妃的神情收入眼中,想要看出她的破綻之處。
賢妃更惶恐了,求助地看向太後:“太後娘娘,臣妾真的什麼都沒幹!給臣妾再大的膽子,臣妾也不敢謀害皇後和皇嗣,臣妾隻有十八歲,哪會有這般狠毒的心腸?請皇上太後重查此事。”
太後為難地看向皇上:“這,也許賢妃真是冤枉的,她這孩子哀家從小看到大,性子是極為溫良孝順的,如何能做出這般惡事?”
紀宸将證據交給太後。
良久,太後歎了一口氣:“不過是些宮人口供,反咬主子的事皇上見得還少嗎?當年先帝後宮聯手陷害昭貴妃,那些奴才反水再反水,皇上難道不知嗎?”
紀宸垂眼:“正因為當年的事,朕看這後宮才看得更清,是人是鬼,朕心裡有數。”
“皇上!”太後呵責,“這種話怎麼能放在賢妃身上,她是你的妃子,你的表妹!”
賢妃繼續表露着冤枉,等待皇上與太後鬥法結果。
“可朕亦是你的兒子。”
太後的表情瞬間柔軟了起來。
紀宸順勢道:“賢妃?”
太後折中道:“賢妃禦下不嚴,便留在坤甯宮小佛堂自省。”
太後既仍喚着賢妃,便是下定決心保賢妃尊位的。
顔家在後宮不能沒有一位高位嫔妃。
賢妃神色剛緩和,就聽紀宸接着道:“既然母後不願賢妃降位,那她便在小佛堂呆到皇後順利産子,在此期間需要日日親自為皇後和皇嗣祈福,朕會派嬷嬷來盯着。若皇後這胎不穩,皇後和皇嗣隻要一個出現問題,便證明祈福的心不誠,她便不用再從小佛堂出來了。母後看這,可好?”
賢妃睜大了眼睛,不明白皇上緩和的話中如何說出這麼殘忍的結果,這不是逼太後和她來保皇後和她腹中的胎兒嗎?
這比降了她的位,奪了顔家體面還要讓人憋屈。
太後沉默,見皇上不急的模樣,便知道拗不過他:“哀家會看好賢妃。”
皇後即便不滿意這個結果,也知道這是最優解。罷了,先平安誕下皇嗣為重。
她盯着賢妃的目光别有趣味。
【賢妃啊賢妃,喊冤的時候也要垂兩行淚,還是說心已經硬到連淚都不會流了?】
沈青默默聽完,不由感歎,母子博弈,先心軟的注定會先退一步。
皇上未免太會拿捏太後了,将太後的心理完全摸清了,怪不得人家是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