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乾清宮的大殿中,給沈青的第一感覺便是靜,安靜的讓人心裡發慌,讓人不禁發怵,乾清宮的宮人都不呼吸嗎?
沈青輕輕掃了一眼,看向錢繼。
那雙眼睛隻是微微疑惑,便足夠生動,讓人知曉她在困惑什麼。
錢繼看出來了,她是在問,皇上呢?
錢繼道:“皇上在寝殿,你往裡面走便是,皇上不許旁人進去。”
沈青了然,不許旁人進去,就意味着相當生氣。
看來串珠在皇上心中的分量真的很高,如今她慢待了串珠,皇上就要拿她是問。
所以進去之後,她得先開口請罪,以降低皇上心中的怒氣。
沈青擡腳往寝殿走,走近,推開寝殿緊閉着的門,轉身合上,阻隔了外殿可能的視線。
她深吸一口氣,往裡走。
這次,毫不費力便發現了皇上在哪兒。
在龍床上。
靴子被一前一後扔在地上,床上的紀宸還穿着在慈甯宮的穿着,不過衣裳已經松散了,半邊被子搭在他身上,他整個人呈大字躺在龍床上,雙目睜着凝視上方,在出神思考着什麼費解的事。
直到寝殿的門發出聲響,他的目光才盯向來人。
沈青此時已經完全忘了先行禮的事,小碎步走到龍床前,一個滑跪不待紀宸出聲便開始請罪道:“奴婢有罪!”
紀宸的神情稍霁。
沈青語似連珠:“奴婢不是故意不戴皇上的串珠,實在是昨日忙迷糊了,一時就将荷包給忘了,早上又得去慈甯宮,就一時沒記起來此事,等到記起來的時候,已經在去慈甯宮的路上,沒辦法折返回去去取了。從慈甯宮回來,奴婢就想把串珠找出來戴在身上,但皇上您料事如神,知曉了此事……”
“奴婢冒失,有失皇上所托,實在該死,請皇上給奴婢一次将功補過的機會。”
沈青的頭扣在交疊着的手掌上,沒發現紀宸剛緩和的神色又一下沉了下去。
他隻看出沈青沒戴他送的發钗,才在慈甯宮鬼使神差應了賢妃的話。
之後,沒向他求助才是他現在不爽的根源。
即便回到乾清宮也意興闌珊,讓錢繼将人給他叫來,想幹什麼還沒想好,但至少得把那個惱人的玉簪取下來。
紀宸思來想去,沈青可惡,玉簪也可惡,送玉簪的人更可惡。
他想沈青誠心認錯,謙卑可憐……
不過萬萬沒想到,沈青先心虛爆出玉串的事。
上方久久沒有聲音,沈青心中琢磨不定,忽然,她察覺到她的玉簪被拔了出來,然後擲到地上,玉碎的聲音傳來。
旋即,她的頭發散開了一部分,散在背上。
沈青心中咯噔一下,腦中一片漿糊,已經分不出心緒到碎了的簪子上,滿腦子都是,皇上不會想在這裡幸了她吧?
這也不怨沈青胡思亂想,實在是床、皇上、美人、美人散開的頭發要素都齊全了。
不發生點什麼反而有些違背常理。
沈青小心翼翼擡頭,與紀宸晦暗的目光撞上。
沈青咬唇,紀宸伸出手拂過蹭到她臉頰上的發絲,因為這個舉動,沈青要擡頭避開紀宸的手,背便慢慢直了起來。
他們此刻的距離近,但又沒有那麼近。
紀宸伸手環住沈青的腰,像昨天一樣将人帶了上來,不過與上一次不同,這次,沈青是直接落進了紀宸的懷裡。
雙腿還蜷着,她低頭,是跪在了紀宸身上。
沈青還沒來得及出聲,就被一雙手抱住,被迫仰頭。紀宸的拇指落到她臉頰上,其餘手指則探入她的發中,随即擁吻起來。
沈青猝不及防之下睜大了雙眼,滿是震驚,卻見紀宸已經閉眼,甚至還伸着……
這一切都太快了,根本讓人反應不及,所以在紀宸舔了她一下唇,她就直接将唇齒分開了。
這可不是什麼好的反應,而紀宸似是覺得得到了她的允許,更激烈起來。
惡狠狠的,似乎想将往日的無視報複回來。
沈青到後來,甚至沒有辦法睜着眼控訴,雙眼迷瞪,被迫承受親吻已經用了她全部力氣,更是沒法回應,亦沒法暫停這事。
紀宸的一隻手移到她的後腦勺,壓着她,不許她躲開,一隻手環着她的腰,不讓她腰肢軟下去。
等到紀宸親完,沈青能做的唯有張着嘴巴伏在他懷裡拼命呼吸新鮮空氣。
确定了,皇上真要睡她!
之前壓根不是她的錯覺。
皇上若不主動釋放信号,她一個宮女怎麼可能想入非非。
紀宸亦不想裝了,釣人哪有直接親人好使,方才沈青的一切情緒都是因他而起,心心念念的都是他,這便很好。
他很喜歡。
于是他将歇了力的沈青扣在懷裡,垂首道:“做朕的才人,如何?”
皇帝的衣裳磨人肌膚,但這時候,也就不挑什麼了。
沈青明明白白回答道:“奴婢不願。”
沒有絲毫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