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将大皇子摟的很緊,天知道見到禦林軍圍着坤甯宮時她有多慌,萬幸,蕭家沒出事,她的大皇子也沒出事,直到大皇子感覺到不舒服,皇後才放松了力道。
“皇上,這是怎麼回事?”
紀宸将查到朱砂的事和皇後說了,皇後的目光一瞬間危險了起來,如同母獅子,在尖銳的情緒表露之前,立刻哽咽再行蹲禮道:“請皇上一定要徹查兇手,為我們的璨兒做主!”
紀宸第二次将人虛扶起來:“朕已經派人去查了,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會有消息。”
錢全忠和王積貴兩個人還查不清,幹脆把乾清宮的班底打亂重組吧。
皇後信服道:“臣妾和璨兒相信皇上。”
皇後不覺得自己在皇上心中非常重要,所以句句帶上大皇子,即便知道既然皇上已經坐在這,必不會讓底下人敷衍,但仍是這麼說了。
沈青已經許久沒見到皇上和皇後相處了,比起一年前,兩人似乎生疏了不少。
皇後一心撲在大皇子身上,皇上有後宮嫔妃,分給彼此的時間少了自然隻剩表面禮數。
此時皇後又提起除夕宴,道:“皇上,宮中又添了一件喜事,李美人有孕三個月了。”
三個月,胎基本已經穩了,李美人是德妃堂妹,九、十兩月裡,紀宸翻過幾次李美人的牌子。
皇後沒想到,李美人居然就這麼輕易懷了,還被德妃瞞的很好。
今日晚歸,也是先收到禮王被廢的消息,後德妃炫耀李美人懷孕,皇後為了避免烏龍,在宴席上便使人請了禦醫,兩件事在一起,可不就耽誤回來了麼。
禮王被廢,原因隻說是禦前失儀,再多的便打聽不到了,消息被皇上封鎖死了。
【若是誰要害璨兒,德妃本宮是不懷疑的,德妃被李美人牽絆,又怎會分出心神做一場天衣無縫的計劃。】
【賢妃最近安靜,八成是在憋着什麼壞水,可她若下手,豈不敗盡了皇上的情誼?此舉愚蠢,太後也不會允許她動手。隻是,本宮好希望是賢妃啊,有太後在,賢妃幾乎是有了免死金牌。】
沈青聽着皇後的心聲,想從中得到靈感,找出是誰要蓄意陷害她。
可她已經對後宮嫔妃不熟悉了許多,不知道當時在太後宮裡其餘嫔妃的品性,分析起來自然困難許多。
紀宸得知李美人懷孕,微微颔首,便不再多言。
再擡眼一看這對主仆,一模一樣的出神表情……
皇後對旁人的視線更敏銳,她身居高位,少有人能直視,目光平和回望。沈青則遲鈍許多,或是說對别人的目光很從容,擁有大方的心态,看就看吧,又不會少塊肉。
身份低微又長的好,對位高于她的人用肆意凝視的目光打量早已習慣了。
皇後的心聲消失,沈青旋即回神,這才注意到紀宸隐晦的目光,當即單純微笑。
在皇後眼皮子底下搞事的本事她是沒有的。
紀宸不知為何,很心疼,收回視線握着串珠。
這時,錢繼進來禀報:“回禀皇上、皇後娘娘,意圖謀害大皇子的人已經找到,是金嬷嬷。”
居然不是章嬷嬷,而是和章嬷嬷同住一屋的金嬷嬷!
因方才注意力沒在金嬷嬷身上,沈青并未察覺金嬷嬷有何不對,但對于金嬷嬷,沈青比較了解,因為皇上來看大皇子,嫌人多時,随手一指,金嬷嬷留下的次數最多。
不止沈青在想金嬷嬷,皇後也思索着金嬷嬷這人。
【金嬷嬷雖作為奶嬷嬷入宮,但家裡不缺錢,接賞賜時較其他奶嬷嬷來說顯得很平淡。】
皇後将這道心聲說了出來。
紀宸擡眼示意錢繼,錢繼接着道:“金嬷嬷發覺皇上到大皇子處總喜歡隻留下一個奶嬷嬷,便認為這是個絕佳的機會,于半個月前從線人手中拿到朱砂,想在皇上來大皇子處時下手,害怕事情暴露,她并未将朱砂放到自己的住處,而是藏匿于大皇子殿下屋内的大肚瓷瓶中。因為金嬷嬷發現,打掃寝屋的宮人并不會擦理瓷瓶内部,她貼着瓷瓶腹部的曲線能很好藏匿住朱砂。”
“而同住一屋的章嬷嬷前幾日得了何貴人的賄賂,被何貴人要求将沈青姑娘從皇後身邊趕走,章嬷嬷恰巧發現了金嬷嬷的行為,卻隐瞞不報,故意生病不近身伺候大皇子,想日後大皇子出問題逃過追責,于今日把早在稱病前從瓷瓶中取出的一部分朱砂準備好,想趁沈青不得空時放進沈青的住處,卻未預料到皇上收到章嬷嬷鬼祟的消息,擔心對大皇子不利到的過快,以至于章嬷嬷隻能臨時将裝朱砂的紙包放到院中花盆裡。”
“章嬷嬷意圖構陷金嬷嬷和沈青狼狽為奸,以達到讓皇後娘娘驅離沈青的目的。”
沈青聽得目瞪口呆,章嬷嬷自然将東西放到了她的住處,如果沒出意外的話,章嬷嬷本想今晚揭發,因為沈青習慣每晚打開寶貝匣子數金錠。
給章嬷嬷的時間隻有半日,今日除夕,按照慣例主子奴才會一起守歲,給章嬷嬷可活動的時間和面見主子的機會可太足了。
皇後目光如潭水一般沉。
【如果何貴人知道章嬷嬷冒着本宮兒子有恙的風險還要算計沈青,本宮定不會放過何貴人!】
沈青目光一亮,皇後威武!
何貴人有孕,又是皇後的人,身份十分貴重,但奈何一踩就是皇後死穴。
沈青抿唇,心裡簡直要樂死了。
再看皇上,紀宸面容冷峻,光是目光就夠将人千刀萬剮了。
金嬷嬷直接算計到了皇上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