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想要的答案後,池竹收起橫在他脖間的劍,冷聲斥道。
聞言,那男子手忙腳亂地從地上爬起來,眨眼間便落荒而逃。
池竹站在原地靜立不動,長劍指地,月光灑下的銀輝照映在劍峰上,滲出縷縷寒氣。她隻微微側目,冷冷地瞥了一眼那殺手遁逃的方向,卻并未有所動作。
下一瞬,池竹面上驟然蒼白,血色盡數褪下,雙腿卸力,單手支撐着長劍,跪倒在地上,嘴角邊滲出絲絲血迹。
“池竹!”
裴衍跪在地上,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身子。
他眼眶微微泛紅,聲音帶着點沙啞:“你為什麼非要逞強!”
明明他也可以的!
池竹一手撐着劍,一手扶着裴衍的肩膀,有些艱難地站起來,神色毫不在意地擡手擦去嘴角的血迹,輕笑一聲:“誰逞強了!這點傷算什麼?”
裴衍看着她,嘴唇抿得發白,垂眸沉默不語。
池竹手腕一轉,手中的長劍頓時化作一縷白光,消失不見。
她側目盯着裴衍,神色探究:“裴衍,你什麼意思?我不出手,難道你想……”
裴衍避開她略帶審視的目光,眼底情緒晦暗不明,周身戾氣環繞。
池竹眸色複雜地看着他:“你修為盡廢,拿什麼對付他們!說我逞強,我看真正想逞強的是你!”
“我……”
裴衍神色糾結,想說的話始終卡在喉間。
他即使沒有修為,也有别的辦法,他能護住他們兩個人的!
“裴衍,你記住,我從不需要你做什麼!”池竹斂下眸中異樣的神色,語氣平靜開口。
……
裴衍沉默不語,低下頭,将臉埋于夜幕中,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
她拍了拍裴衍的肩膀,語氣緩和了一些:“走吧,回客棧!”
說完,池竹扯着裴衍的衣袖,轉身便要走,卻發現身旁的人像是身體定在了原地,根本拽不動。
她轉頭,剛想說什麼,卻見裴衍緩緩擡起頭,黑沉沉的眸子中翻滾着莫名的情緒,似乎異常強烈,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他聲音沙啞開口:“池竹,我想問你……”
“你剛才用的劍,是冉月,對嗎?”
裴衍的話落入池竹耳中,宛如一記重雷落在她身上,她的身子猛然僵在原地。
冉月,是裴衍曾親手為她鍛造的劍,此劍成雙,映日冉月,而映日,在裴衍那裡!
她曾經為騙裴衍感情,讓他甘願以身赴死,以日月起誓,許他生生世世,于是便有了裴衍後來親手為她鍛劍的經曆。
當時她滿口謊言對裴衍許下的誓言,讓他最後更像是一個笑話!
池竹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她沒看裴衍,讓自己的語氣盡量平靜。
“順手而已!”
裴衍猛地握住池竹的手腕,逼迫她對上自己的目光:“就算真的隻是順手,那足以也證明,你一直都收着冉月!”
池竹沉默地盯着他的略有些執着的眸子看了片刻,随後便打算破罐子破摔。
“是!我是收着!可那又怎樣呢?”
池竹用力掙脫開裴衍的束縛,語氣滿是不屑:“我收着的東西多了!又不止你一個人的!你能不能别發瘋了!”
說完,池竹感覺喉間湧上一股癢意,她擡手輕咳一聲,再放下手時,便見手心沾上一絲血迹。
見狀,裴衍微微愣神片刻,他努力壓下眸中的情緒,點頭應聲。
“好!好!好!”
他不問,他什麼都不問了,他什麼都不想知道,隻要她别再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