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屋内傳出聲音:“今日抓捕行動失敗,大人怕是會遷怒于我們。”
“父親盡可寬心,這群人知道了三樓的秘密,自然是留不得,可不能貿然出手,畢竟還有盡世子護着……”
兩人的聲音越來越小,旌南樓聽不太真切。
過了一會,兩人似乎商量好了對策,宋知從房内退出,宋青義坐在床沿,從懷中摸出了一塊玉佩,在手中摩挲着,“隻要完成這件事,宋家便可高枕無憂。”
他坐在床邊碎碎念了好一會,才熄燈就寝。
阮希從懷中拿出一顆藥丸,翻窗進入屋内,站在宋青義的床邊,他似乎有所察覺,眼皮動了動,阮希迅速将藥丸塞入他口中,隻一息,他便睡熟了,阮希毫不費力的從她懷中将玉佩拿出,朝屋頂上的兩人招了招手。
三人順着譯文的指引來到主院的假山後。
夜色漆黑,什麼也瞧不見。
幾人在假山山體上摸索。
“這好像有一塊凹陷。”旌南樓仔仔細細的摸了一圈,“像是個四四方方的物件。”
“用玉佩試試。”阮希将手上的玉佩嵌入山體,正正好好,一絲不空。
假山向兩邊移動,三人的面前出現一條樓梯,一股腥臭味襲來。
旌南樓的臉上被附上一條厚實的絲巾,擡頭,陸恪溫柔的眸光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絲巾在腦後打了個結,鼻尖的腥臭被隔絕在外。
“你們快點!”阮希回頭催促,下一刻人已消失在階梯的拐角處。
旌南樓撫了撫面上的絲巾,快步跟在阮希身後。
走了莫約半柱香的時間,階梯上的火把自動亮起,旌南樓下意識後退,背部抵上溫熱的胸膛,腰間纏上一隻有力的手臂。
她緊張的站在原地,等了一會,并沒有人出來抓自己,僵硬的身體放松,拍了拍腰間的手臂,“放開我。”
陸恪戀戀不舍的松開手臂,緊跟在旌南樓身後。
這階梯長的無窮無盡,讓人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好似一直在原地行走。
又不知走了多久,一股陰寒襲來,旌南樓不自主的抖了抖。
眼前豁然開朗,一個巨大的墓室呈現在三人面前,周圍布滿鮮花,能聞到清新的獨屬于草木的清香。
正中間放着一巨墨色的棺材,整巨棺材上布滿金色的符文,看上一眼隻覺眩暈。
前方的阮希突然停住。
旌南樓走至她身邊,剛想叫她,視野中闖入了詭異的直擊心靈的畫面。
她雙眼瞪圓,嘴巴微張,腹内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翻滾。
終是沒忍住,趴在牆邊幹嘔。
這種血腥殘忍的畫面不管看多少次都适應不了。
整個墓室莫約20丈長,15丈寬,三人高。
一個巨大的血池環繞棺材,空中的血氣幾乎要凝成實質,四條鐵鍊從中心的棺材上延伸至東南西北四個角,每個角上懸挂着一個人,仔細看還能看到他們丹田内閃着微弱的光。
在四人下方懸挂着一圈又一圈的人,血液從他們的手腕處順着牆壁向下流,彙入中間的血池。
旌南樓的腳像是在地上生了根,艱難的向前挪動了一步,她垂眸看着靠近洞口的這巨屍體,慘白的臉,已看不清五官,皮膚像是一灘爛泥挂在骷髅架子上。
手腕有一處破口,傷口整齊,血液已然流盡,隻剩下腐朽的液體順着傷口汩汩流出。
旌南樓閉了閉眼,死死握住拳,指甲快要嵌進肉裡。
忽然耳邊傳來一絲及弱的呼救。
旌南樓瞬間睜開眼,“你們聽見了嗎?”
“什麼?”阮希用手帕捂住口鼻,聲音悶悶的。
“有人在求救。”
“你不會被刺激到幻聽了吧?”阮希屏氣凝神聽了一會,什麼也沒聽見。
旌南樓再次閉上眼,呼救的聲音再次出現在耳畔,“在那兒!”
旌南樓順着聲音指向東方向。
陸恪順着旌南樓指的方向看去,還真讓他注意到了那人微弱的呼吸。
陸恪當即運功飛上岩壁。
站在此人面前才發現,粗壯的鐵鍊貫穿了他的胸腔。他雙手雙腳無力的垂挂,血沫順着咳嗽聲溢出幾絲。
原本灰蒙蒙的眼睛看到陸恪後瞬間亮起,“救……救救我……”
陸恪握着匕首運功使勁砍在鐵鍊上,鐵鍊紋絲不動,震動從鐵鍊傳至男子身體,男子猛的吐出一口血。
“救……我……我知道……秘密……嵇國……”男子沾滿血污的臉擡起,眼中滿是對生的渴望,卻被陸恪一掌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