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比腦子反應迅速,在旌南樓自己還沒反應過來之際,手中的匕首已經割破了士兵的喉嚨。
“快走。”陸恪拉着旌南樓的手臂,幾個飛躍便離開了白府。
三人氣喘籲籲的站在小巷中,旌南樓想起剛才的情境還心有餘悸。
攤開自己的手瞧了瞧,潔白無瑕,沒沾染一點血迹。
剛才自己使用的身法像是刻在自己的骨髓中,是身體長時間的訓練達到的成果,可自己之前遇到危險時也沒使用,怎麼最近好像封印解除似的,用上了。
肩膀上打上來一條有力的手臂,扭頭對上阮希欣賞的目光。
“可以啊你,武功沒忘幹淨?”
旌南樓搖搖頭,“現在讓我再使用剛才的功法,我使不出來。”
“沒事兒,慢慢來,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失憶,但是看起來已經在恢複了。”阮希拍了拍旌南樓的肩膀。
旌南樓點了點頭,突然感覺自己好像還有什麼事情沒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偏偏就是想不起來,她有些疑惑的撓了撓鬓角。
陸恪看出來了,并未提醒,心想,她最好不要想起來。
可惜他注定要失望了。
幾人路過酒樓,旌南樓的視線在略過吃飯的那桌人時,記憶迅速回籠,懊惱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糟糕,今天要請盡花信吃飯的,我怎麼忘了!”
旌南樓提起裙擺快步行走,還不忘回頭跟陸恪說,“你們先回去,我去找盡世子,晚飯不用等我了。”
陸恪後槽牙咬的嘎吱嘎吱響,在旌南樓跑出一段距離後,暗中跟在她身後。
阮希癟了癟嘴,正想自己回去之際,看到了糕點鋪門口的泉琤。
他怎麼在這。阮希想着,默默走近,并未出聲。
隻聽泉琤與小販聊家常。
泉琤幾乎瞬間瞧見了朝自己走來的阮希,他的眸光瞬間亮起,臉上不自覺的戴上笑容,“阮小姐,你怎麼來了?”
“出來辦點事,剛巧看到你在這買糕點。”
糕點師傅笑眯眯的看着兩人,“兩位真是心有靈犀……”
還沒說完,就被掌櫃的拉到旁邊,“你别亂說話,這位阮小姐是郡尉府的嫡小姐,旁邊的是她贖身的小倌,人就買個消遣,懂不!”
掌櫃的聲音壓得很低,但還是傳入了泉琤的耳朵,他小心翼翼的看了阮希一眼,心中黯然,自己這樣的身份怎麼配得上阮小姐,不過是個玩物罷了。
“掌櫃的,你們這個做糕點的師傅哪兒請的?”
阮希此刻的微笑在掌櫃的眼中好像一道催命符,他擦了擦額頭上不存在的冷汗,戰戰兢兢的回答,“這師傅是别處逃難來的,不了解關州的情況,阮小姐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原諒他無知的冒犯吧。”
阮希挑了挑眉,“我為什麼要原諒他。”
掌櫃一聽,忙要跪下。
“他并未冒犯我,他這糕點做的好吃,嘴也甜,我才順口問問。”
“啊,這樣……”掌櫃的心情像是做秋千似的,急上急下。
“這幾樣給我包起來,看起來也不錯的樣子。”阮希挽着泉琤的手臂,慢悠悠的在店内閑逛。
泉琤此刻的心情像是在雲端,心髒被柔軟的雲朵包裹,他從沒感到這麼幸福過,他此刻就像個木偶人,完全順着阮希的腳步在店内逛,旁的聲音都消失了,隻剩阮希的笑聲和語調,還有扶在自己手臂上那泛着微熱的手掌。
此刻盡花信的心情與其截然相反,他從旌南樓答應的那一刻,就開始期待今日中午的酒樓之約,晚上睡覺都沒睡好,滿腦子都是今日的飯局,然而自己從太陽升起,等到太陽略過頭頂,再到現在太陽西斜了一角,都沒等到旌南樓。
就在他以為旌南樓不會來之際,小厮來到院中通報,“世子,外頭有一名姓旌的姑娘說要見您。”
盡花信原本郁悶的心情一哄而散,“快将人請進來,小野,上茶。”
旌南樓快步走至庭院,盡花信站在玉蘭樹下,聽到腳步聲,緩緩轉身,恰逢此時一陣風刮過,滿樹的玉蘭花瓣掉落。
然後旌南樓完全沒注意盡花信的精心準備。
“抱歉,早上突然有些事情耽擱了,錯過了午飯,我請你吃完飯吧。”
“行,我都可以的。”盡花信原本陰鸷的臉上挂起了憨憨的笑容。
兩人進了酒樓,進到包間坐下。
盡花信特意挑了旌南樓身邊的位置坐下,笑盈盈的看着旌南樓。
旌南樓點完菜,直接切入正題。
“你那日說的事……”
“吃完飯再說吧。”盡花信打斷,原本開心的笑容淡了幾分。
旌南樓見盡花信面色不虞,也沒繼續往下問,默默的開始吃自己面前的食物。
一雙筷子夾着魚肉要放到自己碗中,旌南樓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将碗挪開,魚肉掉在了桌上。
氣氛瞬間凝固,旌南樓艱難的咽下一口唾沫,“抱歉,我不喜歡别人給我夾東西。”尤其是不認識的人,旌南樓将後半句咽下,眼神尴尬的亂晃。
盡花信深吸一口氣,嘴角重新扯出笑容,他将手中的筷子放下,神色認真的看向旌南樓。
“陸恪是細作。”
“是誰都不可能是他。”旌南樓脫口而出,連自己都愣了一瞬。
盡花信笑的咬牙切齒,“你就這麼相信他是嗎?”
“夥伴之間信任彼此不是最基本的嗎?”旌南樓反問,臉上露出一絲不解。
“你把他當夥伴,他可不這麼認為,他是……”
門“砰”一下被打開,陸恪走進來,臉上滿是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