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彩的光輝中摻雜着幾點血紅色,像是裸露的血管,黏貼在珠子上。
旌南樓挪開正常的珠子,将明顯不融于群體的幾顆珠子拿出。
這一下,陸恪和阮希也感覺到了不對勁。
“這珠子看着怎麼陰森森的。”阮希忍不住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
“這珠子……是人為造就的吧。”陸恪一下就指出了問題所在。
旌南樓點點頭,“應該是的,這珠子與我預知中,他們從男孩腹部剖出的珠子相似。”
整齊的步伐伴随着铠甲的厚重聲傳入每個人的耳朵。
眨眼間,三人被官兵圍了個結結實實。
旌南樓握着珠子不由的後退了一步。
人群中出來一個高大精瘦的中年男子。
耳邊響起阮希驚訝的聲音,“爹?”
“你們怎麼在這?”阮雲錫擰眉,眼中滿是斟酌。
“老爹,你聽我說,我們……”
“将她們抓起來,帶回府衙。”阮雲錫揮了揮手,毫不留情的走了。
“诶,爹!爹……”
陽光被烏雲遮擋,透不出一絲光亮。
堂内一聲驚堂木,驚飛了一群烏鴉。
跪坐在地的旌南樓抖了抖,感覺眼前又有白光籠罩。
“哎呀,大人你聽我說,這事真的跟我們沒關系,我們就是恰巧路過……”
“還在撒謊,恰巧路過,這通向碼頭的三條路,本官都設了重兵把手,他們可都瞧見了,你們跟在嫌疑人的後面進來,還不說實話!”堂上之人正氣凜然,一張國字臉配上标準的劍眉顯得整個人剛正不阿。
阮雲錫立在一邊,沒說話。
“爹……”
“你閉嘴,你來說。”男子視線落到旌南樓身上。
在看清女子的眼睛是怔愣了片刻,很快回恢複如常。
堂内鴉雀無聲,旌南樓有些疑惑的擡起頭。
正對上男子帶着煞氣的眼睛,這才意識到剛剛男子叫自己回話。
“大人,民女……”
“直接說事。”
旌南樓緩了片刻,“我們暗中查到宋氏暗中收集珠子,順着宋氏這條線索,我們查到白府,白府在暗中圈養了一群旌國孩童,預備取珠,除此之外,我們還注意到白府的偏院中似乎豢養了一隊人馬,不知是作何用途。”
上座的男子冷哼一聲,“能做什麼用,私自練兵,意圖謀反,白氏真是好膽量。”
阮雲錫上前一步,附耳說了兩句。
台上的男子沉思片刻後,擺了擺手,“将人放了吧。”
旌南樓莫名的瞟了男子一眼,在陸恪的攙扶下離開。
馬車緩緩駛離,旌南樓從懷中拿出手帕,擦了擦臉上的冷汗。
剛才那個男人的目光威嚴中帶着煞氣,像是飲了萬人之血,在戰場上拼殺得來。
“白氏怎麼跑的這麼快,老爹明着抓人就一早上的功夫,白氏整個府邸都搬空了?”阮希百思不得其解。
“應當是我們闖入那日,被他們發現了蹤迹,從那日起,白氏族人就在陸續轉移,隻是那日碰巧遇到了白氏的廚子,湊巧是我們認識的那位,我們一路追到碼頭,被他們發現,他們才匆忙逃離,為此岸上那箱珠子和另外一些家産才會留下。”陸恪稍一思索,就明白了其中的關聯。
旌南樓撓了撓鬓角,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東西。
回到阮府都沒想起來。
一早上的折騰讓她疲憊異常,腦子昏昏沉沉的,索性不想了,回到房間午睡。
這一覺一直睡到了天黑。
旌南樓睡醒,揉了揉眼睛,透過窗看見了漫天的繁星,星星很亮,穿透壓抑的黑色幕布,投射到自己的眼中。
睡了一覺,感覺靈台都清明了。
旌南樓起身,活動了下脖子,突然靈光一現,終于記起自己究竟遺漏了什麼——是寶鼎!
她忙不疊起身,恰在此時,敲門聲起,“今小姐,我們小姐說,您這個點該醒了,讓我來叫您用飯。”
“我知道了。”旌南樓打開門,“走吧。”
旌南樓穿過小花園,來到阮希的屋内,剛要進門就聽見了阮希得意的聲音:“我就知道你這個時間差不多該醒了。”
“你預估的很準。”旌南樓笑着說道。
“好了,别墨迹了,我餓的前胸貼後背了。”阮希誇張了摸了摸肚子。
兩人吃到一半,旌南樓忽的想起陸恪,“陸恪……”
“在叫我嗎?”陸恪悄無聲息的出現在院門口,手中拿着一串檀香木。
“你怎麼進來的!”阮希無語的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