旌南路走到寄書信的地方,借來了筆墨,稍一思考便落筆。
小希親啟:
展信佳,我們一行四人已至假竹鎮,現遇一案情,與關州荷花亭有關,此人名為花钿,是荷花亭的舞姬,之前查案并未發現此人,若有與此人相關消息,請書信回複。
旌南樓寫完之後才想起,此刻城門關閉,任何人不得出城,這信件自然是寄不出去的。
肩膀被人輕拍兩下,轉頭陸恪朝自己使了個眼色。
兩人來到空無人煙的山坡上,陸恪用手做哨,引來一隻信鴿,将旌南樓的信件封好後由信鴿帶走。
“這信真的能寄到嗎?”旌南樓不是不相信陸恪,隻是現在城中戒備森嚴,怕天上飛的也會被守衛打下來。
“别擔心,這是專門培養的信鴿,擁有躲避偵查的能力,城中的侍衛發現不了的。”
見陸恪說的輕松,旌南樓莫名感覺心中安定。
又過了兩天,案情毫無進展,旌南樓托着腦袋坐在上次召喚信鴿的小山坡上,“陸恪,你說,小希收到信件了嗎?”
陸恪坐在她旁邊歪頭看着她,“寄到了。”
“你怎麼這麼肯定?”
因為這隻信鴿是母親叫人培養出來專門傳遞信息用的,是一衆鴿子中最聰明最靈活的一隻。陸恪嘲諷的勾了勾嘴角,很快掩飾下心中的情緒。
恰在此時,天空中出現一道黑影,像一道箭矢,沖向自己。
旌南樓來不及起身,眼看着黑影就要砸傷自己,她閉上了眼睛。
身上并未傳來疼痛,旌南樓睜開眼,看見一隻鴿子停在距離自己半米左右的距離,正歪着腦袋看自己。
呼!旌南樓吐出一口氣,“吓我一跳。”
“你看,它回來了。”陸恪一伸手,鴿子就停在了他的掌心,他小心的将信件拆下,遞給旌南樓。
“阮希的回信。”
旌南樓擦了擦手,小心的打開。
你終于舍得給我來信了!走了這麼久,也不說說你的近況,上來就抛任務,行吧行吧,誰讓我寵着你呢?
花钿五年前來到荷花亭,當時的荷花亭并沒有什麼名氣,隻是一個下等的妓院,但從她來了之後,知名度迅速打開,很多人都是沖着她修複容顔的秘方來的,亭中的老鸨借用了各種手段,還真讓她留下了一批人,因此荷花亭一躍擠上了上流妓院。
她是柳昔的妹妹,有一點比較奇怪,她在兩年前消失過一段時間,當時荷花亭的人在暗中找瘋了,也沒找到人,但過了兩個月她自己又回來了,且容貌比之前更甚,樓裡的人都因為她是去找什麼駐顔秘方了,也就沒多問。
情況就是這樣,順帶問一嘴,你這信鴿是哪弄的,還挺通人性,我讓人去查的時候,它就乖乖的停在樹上,等信裝上後立馬就走了。
好了,說完了,沒事記得多給我寫信。
旌南樓放下信件,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看着她的信,就像是她人就在她身邊說話似的。
旌南樓垂下眼眸,指了指信件中的疑點,擡頭看向陸恪。
陸恪看見此處擰了擰眉,“我倒是知道一個駐顔秘方,走,回客棧。”
回到客棧,兩人徑直走向花钿的房間,正巧古月華也在。
“來這,是發現什麼線索了嗎?”古月華懶懶的問道。
“我們近日查到了一個偏方,據說此偏方能提升人的容貌,修複破損肌膚。”
旌南樓站在陸恪身邊,眼神偷偷的往花钿臉上瞟,見此人表情毫無變化,難道是我們猜錯了。
“哦?還有此種藥物,這偏方的名字叫什麼?”
“槐花落。”
旌南樓清晰的看到花钿的眼神在聽到槐花落三個字時閃了閃。
“花小姐有什麼想說的嗎?”陸恪笑盈盈的轉頭看向花钿。
“我聽不懂公子在說什麼。”花钿的臉上依舊平淡。
她擡頭視線穿過窗戶落在薔薇花上。
旌南樓順着她的視線看去,這薔薇好像比之前開的鮮豔很多,每片花瓣都像吸飽了養料,看起來格外厚實。
街上傳來哄鬧,“不好了!白府死人了!”
古月華神色一凜,轉身朝白府走去。
旌南樓走到門口,又回頭看了一眼花钿,此刻的花钿猶如完全綻放的薔薇花,滿身散發着死亡的氣息。
她知道自己阻礙不了花朵的凋落,于是跟着古月華來到了白府。
看見白府圍牆邊的屍體時,旌南樓一驚,又是個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