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愣住一瞬,瞬間福至心靈, “哥哥,難不成你是,吃醋了?”
季塵隐秘地翻了個白眼。
他是出了屋子,眼睛看不見,耳朵卻沒聾,見證了這小鬼勾引人的全過程。
明明是同一性别,可她偏要故作羞澀,引起那女鬼興趣,還搬出什麼美人全是異性的言論,擾亂視聽,最終得逞,讓南燭為逗她,在臉上親了一口。
那‘啵’地一聲,雖然低極了,幾近于無,可還是被少年那靈光的耳朵捕捉到。
“你不要再耍花招,老實待着,以後更不準随意出鎖魂镯。”
蘭真真剛裝乖沒多久,就被迫簽下不平等條約,瞬間露出原型: “你真自私!怪不得姐姐不喜歡你!”
不喜歡?
呵,少年在心底嗤笑一聲,你又知道了?
若是不喜歡,她怎會甯願背負鬼契也要救我,若是不喜歡,為何我無意識召鬼,害她傷害自己後也并未長久怪罪于我?
你懂什麼?
少年心底邪惡的隐秘的欲望和渴求在暗中悄然滋長,蒙蔽了他的雙眼,為他與那女鬼的所有過往相處都蒙上一層名為‘喜歡’的朦胧的紗。
但可能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那漂浮于心海,露出水面的‘八分之一’冰山下,潛藏着怎樣的,不堪入目的‘八分之七’。
“你看他,跟個瘋子似的!”
“哈哈哈,他本來就是個瘋子,早就瘋了傻了,不然怎麼淪落到來掃山門呢?”
季塵的思緒被前方不遠處的喧鬧打斷,他擡眼看去,隻見有一人正在掃山梯落葉,而另外三人圍在那人身邊,不斷挖苦取笑。
季塵走近,隻聽到那人嘴裡一直喃喃自語着: “快跑......快跑......”
他清清嗓子,開口問: “這是怎麼了?”
圍着的幾名弟子回頭看到他身上的内門弟子服,驚惶起來,其中有一個機靈些的少年,認出他腰間的青竹峰玉佩,拱手道: “季師兄好!”
其他幾個一聽,這是最近在宗門大比上出盡風頭的季塵季師兄,也紛紛作揖鞠躬,不勝恭敬。
其實若按輩分,他入宗沒多久,是斷斷不能被稱作師兄的。
可修仙界實力為尊,他又是青玄仙尊座下二弟子,也是當得起這外門弟子們一句‘師兄’。
季塵點點頭,接着問: “我剛聽你們都說他瘋了,為什麼?”
一個瘦高弟子首先站出來,迫切想要讨好季塵: “師兄您有所不知,這家夥叫薛來,從前也是天天嚷嚷着要進内門,修煉時可用勁兒了,時常是白天忙完雜活後,晚上又對着劍譜練劍,總是半夜才回弟子舍睡覺。”
“可不知怎麼的,兩年前一個夜晚,忽然就瘋了,從那以後,嘴裡每天都咕哝着‘逃跑’,上面看他神志不清,修煉已然進行不下去,就讓他承擔打掃山梯的活,千機宗養着他,也算活得滋潤。”
兩年前?
這個時間點卡的可真好啊,他記得,蘭真真不也是在兩年前的一個晚上死了嗎?
“你們可還記得,他是在哪一天瘋的嗎?”
弟子們撓撓頭, “好像是......對了!是八月初五。”
季塵将一袋靈石遞給他們,以作報答,叮囑他們不要往外說自己來過,而後等人走遠後,這才又繼續向那瘋子靠近。
少年擡起左手,想要拍拍他的肩: “薛來......”
誰知,剛一動作,那人轉動眼珠瞥到他左腕,扔掉手裡掃帚,大聲叫嚷: “别過來......别過來......”
季塵順着他剛才視線望去,發現左腕紅镯因為自己的疏忽不小心漏了出來。
見四下無人,季塵故意将鎖魂镯亮出,靠近薛來,吓得對方猛地蹲下身子捂住腦袋,一邊瑟瑟發抖,一邊嘟囔着: “跑......快跑......”
“讓誰跑?”季塵誘導性問他。
薛來搖着腦袋,回答: “死了......死了也要跑,不然,就會被抓住,會......會......”
看着他這樣的反應,季塵心下有了計算。
薛來見過鎖魂镯,知道這個是困住鬼魂的東西。根據剛才得知的信息推斷,大約是兩年前八月初五晚上,他剛練完劍要回弟子舍,路上撞見有人遇害,還被攝魂,一時吓破了膽,瘋了。
蘭真真大約也是那天受害者中的一個。要想知道她具體的真實死因,就要讓薛來恢複清醒,從這個目擊證人口中,一點點撬出當日事情經過。
隻是,季塵有一個疑問。鎖魂镯和鬼契,隻有擁有滄冥族血脈才能煉出,可他清晰地記得,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兩年前,滄冥滅族日期是六月十三,全族覆滅,活下來的隻有他一人。
那個兇手到底是誰?
若是個拙劣的模仿者,為何,偏要模仿滄冥族的馭鬼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