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明他們跑到對面的街道上飛機,算是給楊春禾他們清掃了一個幹淨的街道。
楊春禾拉着孟景明直接跑向寵物店,猛地推開大門,“秦火火!”
冷不丁被急促叫着名字的秦火火心裡一咯噔,趕忙從辦公室出來,看見她喘着粗氣,“怎麼了???”
突如起來的喊聲将她吓了一跳,原本躺在大廳的小貓忽地全部散開。
“你快幫他看看。”
她擁着男生走過去,還不忘用腳帶上門。
孟景明右小臂斜着劃傷一口細長的傷口,皮肉外翻,正往外溢出鮮紅的血液。
那道傷口要是落在纖細柔弱的人身上,或許值得擔憂,可是眼前這條手臂勻稱結實,甚至隐隐顯出肌肉,怎麼都不會對他要成太大的傷害。
她又将目光落在桌子上的巴掌大的小刀,鋒利的刀身挂着血珠。
楊春禾緊張兮兮地注視着,眼神十分急切。
秦火火覺得她有些小題大做了。
“這把刀上面沾了喪屍的血,怎麼辦啊???”
秦火火神色一變,眼眸一震,瞬間對這道傷口提起萬分精神。
她抓到眼前仔細重新觀察,肉眼并不能看出什麼。
打開手電筒照向他的眼睛,受到強烈的光線,深棕色的瞳孔猛地一縮。
又扒拉一下上下眼皮,沒有出現異常。
“确定上面有喪屍的血是嗎?”
楊春禾說不清楚:“我不知道,不确定,是那個人自己說的。”
此時外面大門被推開,呼啦啦進來一群男生,見他們在辦公室,堵在門口沒再進去。
是嗎?
她放下手電筒,重新做回原位,再次低頭看時候,晴天霹靂一般驚在原地。
“這是什麼回事?怎麼這樣了?”
方才還正常的傷口轉眼間變得烏黑,表層的血肉出現微小的腐爛。
秦火火徹底慌張起來。
楊春禾看着那道在許多“人”身上都見過的傷口,入墜深淵,渾身冰冷無比。
秦火火不假思索,轉身準備藥物。
“怎麼了?”
“不會有事吧?”
外面男生察覺到凝滞的氣氛,惴惴不安。
肩膀上的手從進來就緊緊抓着,指甲深陷其中,尖銳的疼痛以這裡為中心散開。一股重力握着他的臉後掰,腦袋迫使後仰。
頂上明亮耀眼的燈光被一雙泛紅含淚的眼睛遮住,連帶着眉毛都暈着紅,嘴唇輕微顫抖。
他就這樣專注地盯着她。
試圖解開她眼中複雜的情緒。
濃重的害怕和自責幾乎快要将她吞噬。
楊春禾仔細端詳他的臉,摸摸他的眼睛,又檢查他的鼻息,對上男生黑亮乖巧的眼眸,心髒像是破了一個口子。
孟景明想開口安慰她說沒事,可是那正在腐爛的血肉又在提醒他一個殘酷的事實,撲騰撲騰急速跳動的心跳聲證實了自己的忐忑不安。
他很怕自己會死。
才十七歲,還有很多事沒做。
課桌裡的英語作業還沒寫完,電腦裡的遊戲還沒通關,暑假旅遊的計劃剛說到一半......
還有她啊,還有一年就能——
總之,爸媽要是知道他死了,該多傷心。
動了動僅好的左手臂,剛搭上肩膀,就被她立刻反握着,緊緊攥在手心。
秦火火端着一盤子的醫療器械過來,緊蹙眉頭,擡眸不錯過他臉上的一絲變化。
傷口的周邊慢慢腐爛,烏黑發紫的顔色明顯不正常。
“可能有點疼,你忍着點。”
秦火火拿起手術刀,開始刮去那些腐爛的肉。
男生的身體直接繃緊,平放在桌子上的右手疼得瞬間緊緊握起來,白皙腕處暴起一條條青筋,能感受到爛肉撕扯的不适感。
忽而後背貼過來一具柔軟的身子,腦袋被攬過輕輕摁進她的懷裡,鼻尖頂着綿軟平坦的小腹,嗅着熟悉的味道,心底翻滾起一陣酸楚。
處理完腐肉,秦火火擡起頭注意到男生深深埋進女人腹部的腦袋和箍住腰部的長臂,覺得不妥,視線上移看向她。
這樣很危險啊,萬一中途真的變了喪屍,逃都逃不掉。
看懂她了意思,楊春禾隻是搖搖頭。
剛開始的時候确實是怕他疼才選擇抱着他不讓他看,結果秦火火那邊動了幾下,腰上就緊緊纏上一條胳膊,将自己摁向他,像是救命稻草一般死死緊握,疼痛喘息一下下透過衣服打在皮膚。
秦火火歎息。
行吧。
不知道到底是什麼病毒,那是這傳播的速度大家是有目共睹的。
保險起見,她不止是刮掉腐肉,更是把周邊一圈的肉全給刮掉了,原本細小的傷口愣是被她的手術刀擴大了一倍,露出内側鮮紅的血肉。
将手術刀放在一邊,她雙手掐上手臂,用力擠出裡面的血液,血水血沫呼啦啦留了一地,房間裡充斥着淡淡的鐵鏽味兒。
孟景明咬緊牙關,傷口又熱又痛,像是被火山熔岩反複灼燙,劇烈的疼痛讓他幾乎下一秒就要跳起來甩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