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一古…”金善盱拍着他的肩膀,可惜的搖了搖頭,“真是沒眼光啊…梽焄ssi。”
這時候給我說敬語?非要裝這一下是吧?
樸梽焄翻了個白眼,前後搖晃的肩膀,晃掉了金善盱拍在肩頭的手。
“怒那,怎麼樣?”
莫名其妙開始的射箭比拼,好像都憋着一口氣,想要在她面前發揮一樣,每次射出十環就那樣眼巴巴的看着她。
弄的沈芝玉明明坐在休息區的觀衆席,卻變成了啦啦隊,不管是誰都得誇贊,結果最忙的人變成了她,誇一個不夠,四個都得端水。
稍微不公平就迎來委屈巴巴的眼光發射。
“這是在幹什麼,放過我吧…”
沈芝玉随機拉着衣袖,前後晃動着手臂,語調軟軟的像是在撒嬌一樣。
“我又不是你們的玩具。”
就算說着抱怨的話也好可愛,但是…
“怒那!為什麼是扯成訊袖子?”
乘以三的疑問,梁祯源、沈載綸、李曦承異口同聲的問着,擺着不同的委屈臉。
“因為成訊離我最近。”
沈芝玉徹底低頭,一頭撞到樸成訊小臂上,馬尾發絲蕩在空氣中,是甜蜜的蛛網,捕食着一顆顆真心,拆解入腹。
“好了好了,真是沒辦法。”
她一個個的扯着衣袖,用純真清澈的眼睛看着他們,明明是任性,卻被無限度的縱容,總是這樣,才讓人生出被愛的錯覺。
想得到的就會更多,欲望如同野草瘋長,隻有徹底的占有對方,才能得到止息。
喊着“餓了”的家夥們其實根本吃不了多少東西,被帶進一家街邊小巷的湯飯店,門口壘着黃藍塑料貨箱,菜單就寫在牆上。
塑料門簾被拉開,進門全是叔叔,基本上都是不可能認識他們任何一個人的程度。
沈芝玉熟門熟路的拿起不鏽鋼盆分給他們一人一個,順便介紹:“泡菜湯自己選,小菜在那邊,米飯無限供應自己盛就行。”
“芝玉?你來了?”幫廚的阿姨撩開布簾,從後廚出來,但明顯伴有走路搖擺步态,“我就說聽見你的聲音了。”
“最近還好吧?怎麼然峻沒來?”
阿姨絮叨着,給沈芝玉的那份豆腐湯分量明顯比其他人的更多。
“内内。”沈芝玉點頭回應着阿姨的關切,即使提到崔然峻也依然是對長輩的乖巧樣子,“然峻他工作比較忙。”
“忙也要陪你啊…真的是,這孩子。”阿姨被後廚叫回去幫忙,連聲應道,“來了來了。”
阿姨又轉過頭對沈芝玉說:“你先吃,不夠再加。”
“内。”她揚着笑臉回應。
好像很熟悉啊…一點也不知道呢…除了搖擺步态之外,阿姨左手缺失的一指節的尾指尤為矚目,讓人無法不在意。
低頭吃着拌飯,最後還是李曦承打破了沉默:“芝玉怒那好像很熟悉。”
“有點好奇嗎?”
沈芝玉将高馬尾解開,綁成方便的丸子頭,碎發落在臉側,因為擔心被阿姨聽到,所以幹脆低頭拿出手機拉出聊天群解釋。
那個時候,應該怎麼說呢?
法學院的前輩們,正決定要大幹一場,接到殘疾人的法律援助,其實不是正式途徑,隻是通過社團接到的而已。
是殘疾人,是大家幾乎都能看出來的殘疾程度,但是卻沒有申請到相關證明,政府的認證補貼或者一些福利待遇。
因為不清楚該怎樣申請,基本廢除漢字之後的彥文讓韓國文盲率極速降低。
可是也不得不承認,依然有一部分人被時代抛在原地,不管是漢江奇迹帶來的經濟騰飛,還是彥文帶來的識字難度降低,國家城市的日新月異從來和他們無關。
他們隻是依然平凡普通的活着,沒所謂生活。
因為殘疾導緻的工作困難,即使争取到工作,也依然比健全人低一半的工資收入,可就算這樣,是比書本上那一行鉛字,輕描淡寫,描述着,比廉價勞動力更為廉價的存在,卻還是會被拖欠克扣工資。
阿姨就是那樣的存在。
法學院的前輩們當然很輕松的勝訴,基本沒有難度,本來就是雇傭他們的社長有問題。
勝訴了,然後呢?
沒收到的工資依然被拖欠着,惱羞成怒的社長想着竟然敢告我,你不幹,有的是人幹,不止把阿姨解雇,明明沒多少的工資也要以各種理由推诿。
開着進口車的人,他腳上踩的拖鞋都夠阿姨三個月工資,卻口口聲聲說沒錢。
最後的結果好像所有人都很洩氣,勝訴的漂亮卻遲遲無法執行到位,前輩們發動人脈,為阿姨找新的工作幾乎成為了接力賽。
沈芝玉憑借着校内高人氣,輾轉着為阿姨找到了這家湯飯店的工作。
這件事之後,也有不少同校會到這裡吃飯,沈芝玉也是如此,有時候會帶崔然峻過來,阿姨才會和他認識。
事情就是這樣,即使做了正确的事情,也不一定有好的結局。
那家社長一開始其實并不想解雇阿姨,隻是感覺被冒犯了所以才這樣。
那份工作好嗎?
當然不,可是那是他們當時能找到最好的工作了。
要是沒有之後,那到底是在幫她,還是在害她?
沈芝玉喝了一口豆腐湯,常年幾乎隻有食用鹽當調料的胃适應不了辣味刺激,甚至有些疼,但是沒關系。
她眨眼收斂起眼底的情緒,本來就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