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項任務一度都壓在了她家新客卿身上——真不怪她好奇,實際上她真的怕這位先生也因為往生堂的責任死在【邊界】,讓她再度失去一位不是親人勝似親人的先生——于是她那天晚上偷偷跟去了無妄坡。
雖然路上難免慢了鐘離不少,但是她也算是平安無恙地到了無妄坡。
也見證了她此生難忘的一幕。
她家客卿和一小隊徘徊至今的千岩軍英魂還有一些仍在【邊界】附近還未離去的幾位新生魂魄站在無妄坡上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遠遠地眺望着璃月港的方向,好像就此能看見璃月港裡燈火璀璨的繁華。
一位年輕的千岩軍雙眼發亮,聲音卻像是不敢置信一般微微顫抖地同自家客卿搭話:“璃月港安好......那您呢?您最近還安好嗎?”
“自然是安好的,無須為我擔憂。”鐘離溫柔地笑着,調侃那幾位千岩軍:“倒是要謝謝幾位出手,幫我這一介小小的往生堂客卿早些下了班啊。”
那位年輕的千岩軍因為這一句話和這一抹極緻溫柔的笑沒出息地讷讷了,倘若他還活着必然是要漲紅了臉的,可惜沒待他繼續說些什麼,便敏銳地感覺到了什麼,瞬間列隊将鐘離護在後面,向着胡桃躲藏的方向戒備——對此鐘離還是一臉茫然的表情,估計是在心裡疑惑千岩軍為什麼要護着他。
胡桃無辜探頭,心裡不斷自豪于自家客卿的魅力,便出聲喚道:“先生——!”
順帶撲進了自家客卿的懷裡。
鐘離對她的到來毫無意外的神色,聞言隻是無奈地搖了搖頭,歎息着故作嚴肅道:“若是叫老堂主知道小堂主你偷偷跟我過來,可是又要挨訓了。”
當然,挨訓的那個絕對是她。胡桃心裡跟明鏡似的,她爺爺才舍不得訓鐘離呢。
于是她耍賴,說着要客卿替自己求情,鐘離也拿她沒辦法,隻好将她抱在懷裡,嘴上應着“好”。
然而千岩軍的英魂看到胡桃出來卻還是沒有松懈,新生的魂魄們更是好像看見了她老胡家祖墳冒青煙了一樣的表情看着她,看的胡桃一陣疑惑。
直到鐘離輕輕歎出一口氣,鄭重道:“我送送你們吧。”
千岩軍紛紛瞪大了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顧及到胡桃還在鐘離懷裡,所以欲言又止許久後隻是道:“可是,您......先生,有人......”
語無倫次的,看出來這位曾經沙場之上的精兵究竟有多麼無措了。
“沒關系,”胡桃眼見鐘離那雙溫和包容的琥珀色眼眸閃過了一瞬金色的光芒,餘光裡可以看見連帶着鐘離身後的神之眼都亮了一下。她眼見着自家客卿露出了微不可察的冷漠和怒意,胡桃甚至以為他或許會前所未有地發怒——奇怪,她為什麼有些困倦了。
胡桃迷迷糊糊地靠在鐘離懷裡,被青年完備地保護着,擋住了風和悉悉嗖嗖的古怪聲音。
女孩在他懷裡安心睡去。
“既然敢懷着惡意踏入璃月,想必他們也做好了付出代價的決心。”鐘離緩緩回頭,那雙對着璃月人那般溫柔的琥珀色眼眸中被怒火驟然點亮,鎏金色的眼眸冰冷無情,眼底的紅妝不再是用于點綴的煙火氣,反而裹挾着從殺戮風雨走出的肅殺氣,死死鎖定了重重草木掩映後躲藏、跟随胡桃來到這裡的愚人衆。
岩脊刹那間拔地而起,繁複的陣法借由岩脊相互之間的共鳴頃刻形成,眨眼間将他們鎮壓。
愚人衆的自發行為真是愈發大膽了,被七星那般死盯、限制,還敢将主意都打到往生堂和【邊界】上——不過想必這次折了兵後,便不會再這麼嚣張了。
璃月可不是能讓他們如此肆意嚣張的地方。
偷偷傳音給魈,讓魈把這群人壓去千岩軍那裡後,鐘離回眸,就好像無事發生一般看着那幾位終于安心了的千岩軍和崇拜望着他的新生魂魄,真心實意地疑惑道:“方才發生了什麼嗎?”
千岩軍們紛紛失笑,新生的魂魄們盡管摸不着頭腦,卻也跟着附和:“什麼?剛剛發生了什麼嗎?”
今夜安然無事,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