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荀雅喝完了十杯啤酒,拿到了那240便士。
但下一秒,他“哇”地一聲将酒全部吐出來,“哐當”一聲倒在地上。
昏迷前,他看到安德森恐慌地沖過來,将他打橫抱起,離開了酒館。
——
晚上十一點半,牛頓已經将導數入門啃完,已經能熟練運用極值去解題。
他不得不承認,雪萊是個很聰明的孩子,這一個下午他們都在琢磨函數,往日需要兩三天才能學完的知識在雪萊的幫助下直接壓縮成一個下午,他們讨論得很投機,直到夜色降臨,雪萊不得不回家睡覺了,這才依依不舍地道别。
臨走前,雪萊還不停地叽叽喳喳:“我以後每天都會來的,你幫我打聽一下荀雅喜歡什麼東西,等我把人追到手,好處少不了你哒!”
牛頓敷衍地把人送出莊園,心想我才不幫你嘞。
荀雅是我一個人的爸爸,你别想分走他的愛!
把雪萊送走後,牛頓開啟了拓展習題,繼續從九點學習到了十一點半。
夜色降臨,困意也慢慢襲來,牛頓知道自己該睡了。
于是他合上書本,準備去簡單沖個澡睡覺。
就在這時,家門忽然被很用力地敲響,巨大的“咚咚”聲吸引了牛頓的注意力。
門外傳來一個男人的呼喊:“牛頓!你在家嗎?!荀雅出事了!”
聽到荀雅的名字,牛頓心裡一驚,連忙去開門。
隻見門外是個着裝闆正、服飾精緻的男人,但他此刻神情無比慌張,懷裡抱着暈倒的荀雅。
牛頓顧不得詢問男人的身份,連忙上前接過荀雅,二人合力将他搬進了卧室,安置在床上。
荀雅此刻的模樣更病态了,他隻穿了一件薄薄的單衣,雙手無力下垂,渾身酒氣沖天,薄薄的嘴唇還在顫抖,嘴裡發出咿咿呀呀的不明夢呓,悲傷的表情表明他還在遭受夢魇的折磨……
牛頓擔憂地給荀雅蓋好被子,這才問道:“你是誰?荀雅他這是怎麼了?”
安德森回答:“我叫安德森,是荀雅的上司,今天荀雅在工作的時候……呃。”
安德森意識到了什麼,話還沒說完便頓住了。
說實話,之前荀雅詢問牛頓的家庭地址時他就覺得不對勁,但這終究是别人的事,他不好多管。
直到荀雅無意說出“家裡有孩子要養時”,安德森終于知道了他和牛頓的關系,所以想都沒想就把人送回了伍爾索普莊園。
但他現在才發現,牛頓對荀雅的工作一無所知,恐怕是被荀雅刻意隐瞞下來了,好讓牛頓能夠安心上學。
安德森心裡五味雜陳。
唉,明明自己都夠命苦了,還要去幫助牛頓,真是個善良的人。
牛頓見安德森支支吾吾的,立馬皺眉:“說清楚,荀雅到底怎麼了?”
“荀雅他、他喝了點酒!”安德森左思右想,最後還是決定隐瞞掉少兒不宜的環節,“有個不守規矩的客人戲耍了荀雅,逼他喝了好幾杯。”
“誰知道荀雅本來就有胃病,當場昏倒了。這個點醫生都下班了,我隻好把人送回來。”
安德森打着哈哈,大腦飛速運轉,思考萬一牛頓刨根問底該如何編借口糊弄過去:“唉,你一個孩子不容易,這樣吧,你先去休息,今晚我留在這裡照顧荀雅。”
牛頓毫不猶豫地拒絕道:“謝謝,後面我來照顧他就好,你走吧。”
“啊?”安德森懵了,他沒想到牛頓逐客令下得那麼幹脆,“可是……”
“慢走不送。”
牛頓淡淡地打斷安德森,不給人家任何回旋的餘地。
他無視安德森,起身去倒了杯水,馱起荀雅的後腦勺,給人緩慢地灌下去,表明自己照顧人的能力一點不比大人差。
然後,他甩給安德森一個淡漠的眼神,像是在詢問你怎麼還不走。
安德森:“……”
見牛頓執意如此,他也不好意思再逗留了,隻能尴尬地理了理衣服,一步三回頭地走出了家門。
牛頓用餘光目送安德森,确認人已經走後,這才輕輕掀開被子,為荀雅脫掉滿是酒氣的衣服,露出營養不良的削瘦上半身。
随後,他端來一盆溫水,将毛巾打濕擰成半幹,開始為荀雅擦拭臉蛋和身子。
“唔……”
荀雅似乎是感受到了牛頓的動作,迷迷糊糊地從夢裡醒來,舌頭打結似地說不清楚話:“安德森先生呢……”
“我把他趕走了。”牛頓不滿,手上擦拭的動作狠狠用力了一下,“那個人色咪咪的,抱人就抱人,居然還把你的外套脫了!還說要留宿,一看就是心懷不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