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雙方和解,日子暫時平靜了下來。
魯伯特家族承諾不追究牛頓的暴力行為,牛頓也默認不追究魯伯特的校園霸淩,校長也及時對其他學生進行了思想教育,沒有造成很大的惡劣影響。
但是,為了起到對其他學生的警示作用,二人皆被停課三天,回家反思。
“牛頓,出來吃飯咯。”
荀雅敲了敲牛頓緊鎖的房門,見還是沒有任何反應,隻好歎了口氣:“那我把飯放門口了,你記得出來吃,我去上班了。”
停課的這三天,牛頓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無論怎麼叫、怎麼請都沒反應。
每次荀雅做好飯菜都會去敲門,但牛頓一次都沒有理,他隻好将飯菜放在門口去上班,回來的時候牛頓已經提前将碗洗好,繼續閉關了。
當然,這三天荀雅一直沒能跟牛頓說上話,牛頓幾乎把自己完全隔絕起來了,不出門、不與人溝通、像是害怕接觸這個世界似的。
最讓荀雅擔心的還是牛頓的身體狀況,一開始牛頓還會把飯吃幹淨,到後面直接扒兩口就不吃了。
一天隻攝入幾十卡能量,是個人都會扛不住,要不是還能聽到牛頓房間裡的動靜,荀雅真的會以為他暈倒了。
而且,今天就是停課的最後一天,但牛頓依舊沒有要出門的迹象,荀雅多次努力無果,最後隻好向學校遞交了請假條,請求再寬限兩天。
但學校也給出了嚴厲警告:如果三天後再不來上學,牛頓會被記為無故曠課,這将影響他的保送資格。
“唉……”
荀雅在酒吧二樓換上女裝制服,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
因為弟弟是個聽話的孩子,所以他沒想到,養一個不太聽話的孩子居然有這麼多阻難。
明天找牛頓好好談一談吧,無論如何也要把他從卧室裡拖出來。
荀雅暫時将胡思亂想甩出去,專心地端起酒盤開始工作。
他輾轉在各個酒桌之間,有人不懷好意地朝他開黃色玩笑,說男妓的傳聞雖然是假的,但真的很合适你不是嗎?隻要乖乖張開腿,賺得不比服務生多嗎!
對于這些人,荀雅連白眼都懶得給一個,罵他都是浪費時間。
不過的确有個人讓荀雅非常不舒服。
起初,荀雅還以為是錯覺,因為身後總有一道火辣辣的目光盯着他,他走到哪就盯到哪。
但這道窺視的感覺極其強烈,而且還伴随着窸窸窣窣的議論和低笑,就像在打量一個心儀的獵物,跟同夥讨論要怎麼獵狩一樣。
荀雅确定了,真的有人在偷窺他,不是那種色情的注目,而是一種狠毒的盯梢,就像要把荀雅肢解、烤熟,最後連骨頭都要嚼碎。
“荀雅,055包廂裡有位大客人,點了三瓶雪莉酒,指名要你去開酒。”
安德森将三個包裝精美的酒盒遞給荀雅,千叮咛萬囑咐:“這個人似乎是某位商業大佬,但他用的是假名,我不知道他究竟是誰,反正不是省油的燈。”
“總之,他問什麼你答什麼,被騷擾強迫了就尖叫,我會過來的,好嗎?”
荀雅點點頭,接過酒盒:“我明白了。”
刹那間,暗處那股偷窺的視線立馬增強了幾度。
荀雅順着偷窺的方向望去,發現這視線正是從055包廂裡傳出來的。
荀雅抿了抿嘴,抱着酒盒緩緩前去。
他也很好奇,既然是大佬,何必偷偷摸摸地偷看他,大手一揮命令他過去就行。
然而,打開包廂門的那一刻,煙草味混紮着酒氣撲面而來,包廂裡坐着三個男人,他們各自抽着名貴雪茄,衣着布料也是精緻時尚。
其中,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最顯眼,他留着濃密的絡腮胡,碩大的肥肚幾乎要将衣服擠爆,他看見荀雅的那一刻,兩眼驚喜地一亮,随後便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荀雅跟确信他們沒見過,但這張熟悉的輪廓讓他的心高高懸起。
但荀雅還是極力裝作若無其事,走上去禮貌地給客人們開酒:“您好,這是您們點的雪莉酒。”
荀雅快速将開酒器插上瓶蓋,心想趕緊開完了事。
然而下一秒,那隻肥肥的、戴着兩三枚金戒指的手伸過來,死死抓住了荀雅的手背!
荀雅心理一顫,但還是露出一個禮貌的笑容:“客人,您這樣我沒法開酒。”
中年男人深深抽了一口雪茄:“你明明已經認出我了,為什麼要裝作不知道呢?”
荀雅:“……”
“不好意思先生。”荀雅試圖掙脫,“我們的确是第一次見面。”
“我們是第一次見面。”中年男人的眼神逐漸暗沉,“但你已經見過我的兒子了。”
沒錯。
這個中年男人的臉和魯伯特幾乎是等比例放大,連欠揍的神态都一模一樣,不難猜出他是誰。
中年男人說着,手越握越緊,直到将荀雅的手背捏出深深的紅印!
荀雅被捏得發痛,他連忙将對方的手甩開,拉開幾步距離:“魯伯特老爺,請不要這樣!這是違規的!”
雪莉酒也随着沖突“砰”地倒下,名貴的酒釀就這樣撒了一桌。
魯伯特老爺嗤笑道:“這一瓶酒要50便士呢,你就這樣給我撒了?”
荀雅當即反駁:“如果不是你抓我的手,酒根本不會撒。”
荀雅眉頭緊蹙:“老爺,您從剛才就一直在偷看我,想必是有事情要說。”
“不必繞圈子了,直說吧!你究竟對我有什麼不滿?!”
魯伯特老爺深深抽了一口雪茄,咬牙切齒道:“我最近在競選林肯郡的商會會長,正是拉選票的黃金時期。”
“結果,你家牛頓幾拳給我揍沒了一半選票!現在人人都說我教子無方、搞霸淩、蔑視農民,本來穩勝的局面現在變成了平局!”
說罷,魯伯特老爺憤怒地将雪茄朝荀雅砸去,滾燙的煙頭撞上他的額角,在光滑雪白的皮膚上留下一個燙印!
“嘶!”
荀雅被燙了個哆嗦,他捂着破皮的額頭,咬牙道:“是你兒子先動的手!牛頓保護自己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