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林星。
15:30
楚盛安靜地坐在公園的長椅上,他穿着極其保守又呆闆的長衣長褲,黑發軟趴趴垂下,然而一張臉卻是讓人驚歎的漂亮精緻。
往下,黑色的阻隔帶像一條狗鍊鎖在他修長白皙的脖頸上,将頸後的腺體嚴嚴實實遮住,以至于一絲信息素都無法洩出。
這是他被沈随放在霧林星的第三年。
沈随當時和顔悅色對他說,這裡環境優美安靜,很适合他養病,等他身體養好了,她就接他回主星。
他躺在病床上,仰頭看向站在床邊的沈随,想說他不去,但在沈随含着一絲警告的目光下,膽怯地縮着還在發疼的脖子,沉默地應下了。
一開始,沈随一周會來這兒一次,慢慢的,變成半個月、一個月,直到現在,沈随已經三個月沒來了。
楚盛收回思緒,躲在燦爛的花牆後面,伸手輕輕撥開一道小小的縫隙,借着縫隙偷偷觀察花牆前,在草地上嬉笑打鬧的alpha和omega們。
楚盛羨慕地注視着他們,他們沐浴在霧林星一年四季都特有的和煦的陽光下,一舉一動,都年輕又富有生機。
“林姐姐,你看花牆後面是不是有人在偷偷看我們?”一個長相嬌俏的omega放下手裡的酒水,靠近組織這次草坪party的林暮,偷偷耳語。
林暮不以為然道:“大概是這個星球的本地居民,第一次見這麼多alpha和omega。”
聽她這樣說,嬌俏的omega捂嘴一笑,眨眨眼:“這是我第一次出主星系玩,差點忘了其他星系alpha和omega都很少。”
說完,他不經意地朝花牆後那雙弧度完美的眼睛看去,嫣然一笑,動人又嬌豔,猶如一支溫室裡嬌養的名貴玫瑰,眉眼間卻又帶着高傲和一絲憐憫。
察覺到自己被人發現了,楚盛急忙收回視線,無力地靠在椅背上,大口喘着粗氣,光滑的額頭上出了一層冷汗。
16:00
楚盛緩過神,不甘心地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又轉過身,偷偷扒開一道縫隙,小心翼翼地看向那群還在玩鬧的alpha和omega們。
萬幸,這次沒有人注意到他,或者注意到他了,卻也不在乎。
他們是來自主星的高貴的alpha和omega,沒有必要給霧林星的鄉巴佬一個眼神。
楚盛樂得他們忽視自己,津津有味地繼續望着他們玩各種小遊戲,或者三三兩兩圍在一起,時不時發出克制又歡快的笑聲。
花牆隔出裡外兩個世界,他蜷縮在陰影裡的世界,聽着他們的笑聲,也感覺到一絲微妙的快樂。
但這份歡樂很快就結束了,草坪上的omega和alpha們很快就覺得無聊了,他們叫來等在不遠處的司機們,三三兩兩走上飛艇,打算出發去霧林星下個更好玩的地方。
16:25
楚盛失落地收回視線,看了眼腕表上的時間,又松下一口氣,站起身,朝草坪上正在清理垃圾的機器人們走去。
機器人們有條不紊地将草坪上的各種垃圾分好類,等它們全部清理好,楚盛眼疾手快将裝着可回收垃圾的大袋子拎起來,趁機器人還沒反應過來,拔腿就跑。
他氣喘籲籲跑到公園旁的回收處,将廢品扔到傳運帶上,美滋滋接過機器人遞過來的兩張現金,一張珍惜地疊好放進口袋,又拿着一張,洗完手後,到公園門口的小食亭,買了一根巧克力味的冰激淩。
17:30
等回到沈随在霧林星的别墅,不多不少,剛好五點半整。
想到已經三個月沒看見沈随,今天也不用看見沈随,楚盛心情大好,腳步雀躍地在beta管家的迎接下進入屋子。
然而他剛踏進屋子,獨屬于沈随的信息素,便雀躍地朝他纏過來。
後頸的腺體在熟悉的信息素的挑逗下,無視主人的意願,迅速變得紅腫并分泌出黏膩的液體。
楚盛面上的笑意一僵,看向一旁垂着頭的管家,很小聲問:“她怎麼來,不,不是,她多久來的?”
管家頭垂得更低,恭敬道:“公爵下午兩點半抵達,之後一直正在二樓書房處理公務。”
楚盛僵硬地站在原地,望向二樓的書房,臉色蒼白。
“楚先生,公爵來看您,您應該高興。”管家低聲提醒,随後又不經意道,“快到用餐時間了。”
聽懂管家的暗示,楚盛悶悶地點頭,像奔赴刑場一樣,耷拉着肩膀,一步一停朝二樓書房處慢慢挪。
走到一半,想起早就感知到自己存在信息素,他打了個顫,快步走到書房前,直接推開門,看向坐在紅木書桌後的沈随。
他沒有進去,隻是站在門口道:“可以下去吃飯了。”
沈随長相美豔,極富攻擊性,此刻帶着一副斯文的銀色細框眼鏡,又多了幾分禁欲感。
她聽到門口的動靜,眼都沒擡:“過來。”
楚盛身體一僵,卻不敢讓沈随等得不耐煩,像老舊的機器人一樣,慢吞吞走到沈随身邊。
不等他反應,沈随用力将他拽進懷裡,用指紋解開他脖頸上的阻隔帶,像有瘾一樣,雙手箍着他細瘦的腰,埋着頭,在他的脖頸間深深呼吸一口氣後,伸出舌頭細細舔舐腺體分泌的腺蜜。
熾熱又帶着濃濃信息素的舌頭舔過脆弱敏感的腺體,時不時發出暧昧的吮吸聲,楚盛身體僵硬,抿着唇,無措地看向窗外大片大片絢麗的紅雲。
“想我了嗎?”過了會兒,沈随下巴枕在楚盛的肩膀上,啞聲問。
楚盛眼睫顫了顫:“想的。”
沈随輕笑一聲,眼神晦暗:“在外面玩了一下午,現在餓不餓?”
感受到反複摩挲在腰間,暗示意味極強的手,楚盛不情願地掙了一下:“很餓,我想先吃飯。”
這句話說出口,書房内的空氣好像凝固了一瞬,下一瞬又恢複如常,好像剛才的窒息是他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