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盛緊張地抿唇,以為沈随會因為他的拒絕發脾氣。
然而幸運的是,沈随大概覺得他很掃興,居然隻是拍拍他的肩膀,沒什麼波瀾道:“換身衣服再下來,身上沾着其他人的信息素,很難聞。”
慶幸自己逃過一劫,楚盛連忙從沈随腿上起身,在沈随的注視下匆匆往書房外走去。
等換好衣服下樓的時候,沈随已經坐在餐桌旁等他了,管家安排好一切,帶着其他傭人輕手輕腳地離開屋子。
楚盛坐到沈随的旁邊,低着頭,慢吞吞開始吃飯,他吃了幾口之後發現沈随并沒有動筷,隻是安靜地注視着他吃飯,心裡一驚,忙放下自己的筷子,用一旁的公筷夾了一筷子魚肉到沈随碗裡:“很好吃,公爵嘗嘗。”
沈随不置可否看着碗裡自己最讨厭的魚肉,讓楚盛不用管她。
楚盛沉默地放下公筷,又開始像嚼蠟一樣嚼菜。
偌大的餐廳内,安靜到有些窒息,隻有碗筷碰撞,發出輕微的聲響。
楚盛沒吃幾口,就覺得飽了,剛放下筷子,沈随就将一碗藥膳推到他面前。
他沒有胃口,卻還是忍着反胃将藥膳灌下肚。
盯着楚盛将一碗藥膳一滴不落喝完,沈随才拿起筷子,将楚盛夾的魚肉慢吞吞吃下後,優雅又得體地開始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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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内,鋒利的犬牙刺破嬌嫩脆弱的腺體,楚盛被禁锢在沈随懷裡,面色潮hong地發出一聲泣音,下意識伸手想推開沈随,卻反被沈随咬的更狠。
極其漫長的成結後,沈随餍足地抱着昏昏欲睡的楚盛,有一下沒一下撫摸着楚盛的眼尾,注視着懷裡人漂亮的眉眼,意味不明道:“你的臉沒有以前好看,生x腔怎麼都變松了。”
聽到沈随這句感歎,楚盛睜開眼,盯着沈随鎖骨上别人留下的咬痕,緩慢地眨眼。
他想勸沈随最好趕快丢了變醜的他,但是又害怕沈随會覺得這樣的他很有意思,又不放他走了。
所以最後,他沉默下來,木讷又沉悶地接受沈随的評價。
過了會兒,楚盛輕聲問:“這次來你住幾天?”
沈随把玩着他修長的手指,放到嘴裡咬了一口,反問:“你想讓我陪你幾天?”
這是一道很簡單的送分題,所以楚盛很輕易地給出标準答案:“想讓你一直陪我,但是你有很多事情要忙,所以隻要以後你還記得來,我就很滿足。”
果不其然,沈随愉悅地勾起唇角,帶着厚繭的手指撫摸過他紅腫出血的腺體:“比以前會說話了,以前的你,大概會氣沖沖地要我立刻滾。”
楚盛淺褐色的眼眸動了動,啞聲問:“那你會喜歡現在的我嗎?”
沈随像聽到笑話一樣嗤笑一聲,遮住他的眼睛,笑着說:“睡吧,祝你好夢。”
楚盛又看了一眼沈随鎖骨上的吻痕,疲憊地閉上眼,腦海中描摹着這道吻痕,心中隐隐期待起來。
沈随,似乎馬上就要玩厭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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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夜,楚盛被胃裡傳來的針刺般的劇痛疼醒,他面色慘白捂住胃,看了眼旁邊還在睡的沈随,咬着牙像一隻蝸牛一樣慢吞吞朝床邊挪。
他疼得意識模糊,卻仍然記得不能發出任何聲音,不能驚醒沈随。
然而他又過分高估了自己的身體,當他雙腿發軟“噗通”摔在地上的時候,他疼得蜷縮成一團,望着眼前化不開的黑暗,終于忍不住哽咽出聲。
床上的沈随被驚醒,發現異常後,迅速從床上起身,沖過來将他抱在懷裡:“哪裡不舒服?”
楚盛哭着搖頭,将臉埋在沈随胸口,捂着胃縮在沈随懷裡抽泣。
沈随輕松抱起消瘦的他,沉着臉拿起床頭的電話:“叫醫生過來。”
她看了眼楚盛捂着的胃,神情冰冷:“把他今天幹了什麼的監控也發過來。”
楚盛伸出消瘦的手扯住沈随拿着電話的手,慘白沒有一絲血色的臉上,擠出一個有些猙獰的笑:“公爵,我沒事,不要讓醫生來,我真的沒事了。”
沈随似笑非笑盯着他,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她拿開楚盛冰冷的手,炙熱的掌心輕柔地覆蓋在楚盛絞緊的胃部,硝煙味的信息素此時變得溫和,安撫他緊繃的神經。
家庭醫生很快趕過來,無視房内濃到嗆鼻的信息素,拿着醫用檢測儀檢查一遍後,看着檢測儀上的數據,又無奈地看向被沈随抱在懷裡,緊閉着眼的楚盛:
“公爵,楚先生應該是胃部受到了刺激。”
他頗有醫德地再次囑咐:“楚先生是改造人,身體比不過普通人,現在一定要注意飲食,辛辣刺激的東西一口都不能碰。”
他這些話說完,室内的溫度瞬間降到更低,沈随神色不明注視着懷裡冷汗淋漓的楚盛,颔首應下。
醫生得到允許,沒有開藥,輕手輕腳地離開房間。
楚盛是改造人,體内激素不穩定,除非有生命危險,一般情況下,能不用藥就不用藥。
室内又恢複安靜,沈随沉默地抱着楚盛靠在床頭,楚盛還醒着,但完全不敢睜開眼。
家裡飲食非常清淡,他的胃怎麼可能會無緣無故受到刺激,沈随一猜就能猜到,他肯定在外面偷偷吃了她嚴令禁止的東西。
最關鍵的是,他應該身無分文。
——沈随一定會發現他偷偷攢了錢,她也一定能猜到,他背着她偷偷攢錢的原因。
沈随的手很溫暖,再加上此刻溫和的信息素,楚盛的胃沒那麼疼了,他卻仍然覺得遍體生寒,猶如墜入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