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時不見人前的優雅高貴,冷漠又刻薄道:“再巴巴打開你的生殖腔,哭着求那個alpha艹你,讓你生下她的孩子?”
她顯然還在記恨前幾晚楚盛不肯打開生殖腔的事,楚盛眼睫輕顫,不再說話,安靜地縮進飛艇的角落裡,伸出手輕輕按摩自己右腿。
飛艇内陷入沉默,隻有安尼亞的信息素張牙舞爪到處宣揚自己的存在感。
沒過多久,飛艇停下,沈随掃了眼角落裡安靜蜷縮着的楚盛,冷哼一聲,大步走下飛艇。
飛艇的門剛合上的一刻,安尼亞就穿着件堪堪遮住大腿的襯衫,從别墅裡跑出來,赤腳踩在濕潤的地面上,飛撲到沈随身上。
沈随一頓,單手抱住沖上來的他。
素來尊貴的小王子此刻眼圈泛紅,委屈巴巴地瞪着大眼睛:“姐姐我一覺睡醒你就不見了,我好害怕,你不要離開我,多陪陪我好不好?”
沈随憐惜地撫摸他紅腫的眼尾,溫聲道:“這次是我不對,我們先進屋。”
安尼亞摟着她的脖子,仗着她的縱容撒嬌:“不要嘛,我現在不想進去,最好來一個人把我們現在的樣子發到星網上,這樣那些狐狸精就都知道姐姐是我的了!”
如果是其他人說這些無厘頭的話沈随大概會覺得無趣,甚至叫人把說這話的omega拖走,但對待未婚夫,她到底還是多了幾分耐心:
“别胡鬧,你玩開心了,陛下和姑姑到時候隻會怪我由着你亂來。”
安尼亞吻了吻她的嘴角,懸在半空中的小腿滿意地晃了晃,甜膩膩道:“好吧,好吧,這次就原諒姐姐你不陪我,姐姐抱我回去吧。”
沈随狀似無奈地歎口氣,抱着安尼亞回到屋子裡,并未再看身後還停在原地的飛艇一眼。
飛艇内,楚盛呆呆地靠在單面窗邊,眼神麻木地看着早就沒有人影的小院,腦海中一遍遍重複着剛才含情脈脈的畫面。
他突然覺得好不公平,同樣是過完發情期,他的依戀期隻能靠衣櫃裡淡的不能再淡的信息素挨過去,安尼亞卻可以正大光明請求沈随留下。
可是,他好像确實沒有資格奢求沈随對他也好。
楚盛捂着莫名脹痛的心髒,像蝸牛一樣把自己抱得更緊,他的臉枕在濕漉漉的袖子上,聲音飄渺對已經把隔離牆放下來的駕駛員道:
“先生,我們走吧。”
駕駛員應了聲,啟動飛艇,朝另一個方向駛去。
一回到别墅,楚盛就被管家急匆匆推進浴室。
換下濕漉漉的衣服,洗了個熱水澡,又喝了一杯熱騰騰的姜茶後,楚盛無奈地看着緊張兮兮的管家:“我身體比以前好多了,你不用這麼擔心。”
管家不置可否,将室内的溫度又調高幾度:“楚先生,您對自己的身體太自信了。”
好吧,這樣也挺舒服,楚盛沉默地縮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正如管家說的,他确實太高估自己現在的身體了,大半夜的時候,他突然發起高燒,等管家帶着家庭醫生趕過來的時候,他在床上已經燒得昏迷過去。
第二天,楚盛迷迷糊糊睜開眼,神情恍惚地看向床邊一直守着他的管家,抿了抿幹枯的唇,突然輕聲問:“……公爵她來嗎?”
管家替他倒水的手一頓,用公事公辦的語氣回答他:“沒有,大概是在忙其他公務。”
楚盛艱難地将水咽下,又聲音嘶啞問:“那你說……她會來嗎……”
管家用一種楚盛無法理解的憐憫的眼神注視着他,微微搖頭:“楚先生,很抱歉,我無法揣摩公爵的打算。”
“好吧。”楚盛疲憊地閉上眼,在沉沉睡過去之前,問了他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的一個問題,“要是我突然死了,她會來看我嗎?”
“不知道,但楚先生您的燒已經退下來了。”管家替他蓋好被子,“再養幾天您就能康複。”
好吧,楚盛在心裡不知道為什麼遺憾地歎了一口氣。
半個月後,楚盛才有下床的力氣。
他拿着早就空了的膠囊盒去找管家,大病初愈後,他的面色還有些蒼白:“能不能轉告公爵,信息素補充膠囊沒有了。”
管家點頭:“好的,其實楚先生可以自己聯系公爵,公爵應該很樂意您能向她提出請求。”
楚盛有些局促地搖頭,隻說:“麻煩你了。”
第二天,他又去找管家,放下捂着小腹的手,神情比昨天更蒼白:“膠囊還有多久能送到?”
管家的手一頓,遺憾地對楚盛道:“公爵說她不會再給您提供任何補充膠囊,很抱歉,楚先生。”
聽到管家的話,楚盛愣在原地,嘴唇輕輕顫抖了一下,好半天,才耷拉着肩膀點頭。
他轉身離開,覺得從身體内部透出一股疲憊感,讓他又想回房間睡覺了。
他如往日一樣一步一頓走上樓梯,然而在上最後一層階梯時,生殖腔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抽痛,楚盛疼得眼前發黑,雙腿陡然失力,直直往後仰倒。
“——楚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