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溪山被流浪貓狗撓多了,早已練就一身快速縮手的真本領,他笑得賤兮兮的,也不知怎麼了,今天晚上他的心情格外好,多了許多逗弄小動物的心思,道:“來咬我啊!”
包包倒是沒再咬他,隻是将頭在沈明庭懷裡埋得更深,居然還發出了嘤嘤嘤的聲音。
徐溪山站在一旁聽得滿頭黑線。狐狸叫是怎麼叫?不是叮叮叮,也不是咚咚咚,而是極盡谄媚綠茶的嘤嘤嘤!
徐溪山鬧騰完,一擡眼,卻剛好撞進沈明庭帶着笑的眸子。
他眼前一亮,又頓時忘了自己本來要說什麼了。對視半晌,他低下頭,嘀嘀咕咕道:“你笑什麼呢。”
“你很喜歡狐狸?”
“喜歡有什麼用啊。”徐溪山朝包包瞅了一眼,酸溜溜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人家根本不理我。”
“我知道他為什麼不太親近你。”沈明庭忽然道。
“什麼?”徐溪山這下是真來了好奇心,“難道你還有什麼特殊功法,還能聽懂動物說話?”
沈明庭搖搖頭:“聽不懂,但大緻能感知到他們的情緒。”
徐溪山饒有興緻地問:“說來聽聽。”
誰料沈明庭這下又扭捏起來了,半晌都沒憋出個一句話,徐溪山戳了他一下:“怎麼不說了。”
沈明庭看他一眼,又緩緩移開了目光,低聲道:“你身上......有一種味道。”
徐溪山一下子緊張起來:“什麼味兒?臭味?”說罷,他就趕緊把自己衣服領子揪起來聞了聞。
“不是。沒有。”沈明庭很快否認了。
他低聲道:“是......是一種藥香味,微苦,但略有回甘。人......聞起來很香,但是動物聞起來,會非常不習慣。”
徐溪山怔愣了,他從來沒有用過熏香,洗衣服也用普通的皂莢,那這香味,就該是他的體香。
“你......你經常聞到?”徐溪山問,他怎麼覺得自己有臉紅了,不然為什麼現在隻想遁地逃走。他的日子過得糙得很,從來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還能和“體香”這兩字扯上關系,可事到如今,他還被一個大男人說有體香......如果是一個姑娘,大概會大叫臭流氓,但是如果是徐溪山,他現在連眼神該往哪裡放都不知道了。
“......嗯。”
“......那肯定是因為在藥房呆久了,沾上了。”徐溪山這麼說着。
沒等到沈明庭回答,他就又十分手賤地扯了扯包包身上的兩根毛,橫眉倒豎、怒氣沖沖道:“走了!睡覺!這麼晚了還熬夜!小心毛都掉秃了!”
包包又發出兩聲哀嚎,龇牙咧嘴地表示抗議。
二人先後腳離開祝仁的房間,徐溪山走得很快,這才一個晚上都沒過去,但他卻莫名覺得這個晚上比一個世紀都還漫長,心情就像是坐上了過山車,一路跌宕起伏,自己都快要搞不懂自己在想什麼了。
徐溪山坐在桌子旁,給自己倒了杯水,目光慢慢飄到了那張床上。
他這才想起,祝仁有三天不在,那這三天也就不需要他再跟沈明庭擠一張床,他完全可以再去開一間房。但他隻是心念微動,很快就把這想法抛之腦後了。
包包趴在腳踏邊,張着嘴打了個哈欠,徐溪山感覺自己也被傳染了,他隻覺得自己這段時間似乎睡眠質量特别好,入睡也非常快,經常是還在走向床的路上就感覺困得要暈死過去一樣。
就如他現在,他剛一起身,就感覺腦部供血有些不足,兩眼有些發黑。真是要加強鍛煉了,徐溪山默默想着。
他撐着桌子緩過一陣後,搖搖晃晃地朝床邊走。
“徐溪山?”
他聽見沈明庭在叫他,似乎帶着疑惑。
“嗯?”徐溪山應了一聲。
“你不舒服嗎?”沈明庭在問,他似乎下床朝他走過來了,聲音離得更近了。
“我......”
徐溪山剛說完一個“我”字,便來不及再補全一句完整的句子。
下一秒,他雙腿一軟,癱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