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一進教室虞蒼就看到了第四排靠窗正埋頭研究語文書的身影。
真罕見啊,會看語文書的骷髅。
他感慨着走上前,将手裡的豆漿包子放在桌上:“給你帶的。”
從語文書裡擡起頭來的宿白看了眼包子又看向他,非常真誠地說了句:“謝謝。”
“不謝。”
虞蒼彎了下眼眸,轉身走向自己的位置,由于他身高比較高,坐的位置稍微靠後了點。
班裡的人下意識目送虞蒼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腦子裡百思不得其解虞蒼什麼和宿白的關系這麼好了?
上一次班級群裡允許宿白在自己房間裡吃東西就算了,這次還特地給宿白帶了早點?
收回視線的宋思思靠近沈苓月悄聲道:“哎你說,宿白手裡是不是拿着虞神什麼把柄?”
在她看來,兩人中就算帶早點也應該是宿白主動給虞蒼帶,怎麼會是虞蒼給宿白帶呢?
所以宿白絕對是拿捏了虞蒼的把柄。
沈苓月也很是疑惑,她搖了搖頭:“不知道。”
想不明白的宋思思也沒再難為自己,而是看向前排空着的位置道:“這就要上課了,趙辰怎麼還沒來?”
沈苓月:“估摸着是起晚了。”
“那他倒黴了,早自習數學老師要講周五發下去的卷子。”她幸災樂禍地道。
這邊,回到座位上的虞蒼目光沒在書上,而是饒有興趣地注視着前方宿白的背影。
他的目光在掠過宿白因吃包子而顯得微鼓的腮幫時停頓了一下,繼而看向了他手臂處那隐隐約約的青黑印記。
他總覺得這個痕迹不像是磕碰出來的。
其實單從宿白這段時間的表現來看,他就如同一個涉世未深,對現代知識、法律知道點皮毛但是了解不深的骷髅,乍一看好似沒有太大的危險,但虞蒼對他的警惕卻從來沒有消減過。
因為無論他表現出來什麼,他始終是一個骷髅,一個不被世俗法律道德束縛的骷髅,就這一點來說就足夠危險。
昨晚他從宿白家離開後特意去了趟醫院,等到趙辰醒來後從他嘴裡套了一番話。
從趙辰嘴裡得到的消息來看,那個兇手是突然被他手裡不受控制飛起來的刀殺死的。
得知這一點的虞蒼心裡的警惕更高,對接下來與宿白的相處方式也愈發謹慎。
他冒着生命危險試探靠近宿白這個骷髅,就是為了避免哪天他或者他在意的人如同這個兇手,以這種離奇且無法防備的方法死去。
當危險出現時,去了解掌控它遠比遠遠躲開要來得好,因為能被掌控的危險不足為懼,而未知的才往往是更要命的。
随着上課鈴聲的響起,虞蒼收回了視線,宿白也連忙一大口喝完豆漿,将空杯子放進課桌裡。
進來的宋知意沒有第一時間講試卷,而是先簡單地說了一下趙辰今天沒來上課的緣故。
得知趙辰昨天竟然遇上連環殺人案的兇手的同學們一陣嘩然。
“老師,趙辰有沒有事?”
“對啊,傷得嚴重嗎?”
班裡平時和趙辰關系比較好的幾個人沒忍住問出聲。
“大家安靜一下。”宋知意擡起手往下壓了壓:“趙辰目前已經醒了,傷得不是很重,你們實在擔心的話,放學後可以去探望。”
“今天将這事告訴你們的原因是想告訴大家,無論什麼時候都要注意自身安全,尤其是市裡發出通告的時候,周末和寒暑假時也不要去往偏僻人少的地方遊玩,遠離水庫,看見行為舉止奇怪的人要盡量遠離。”
“同學們,這世上的危險往往……”
着實囑咐了一番話後,宋知意停下話語敲了敲桌子喚回大家的注意力:“好了,題外話暫時講到這裡,拿出周五發給大家的試卷,這上面有兩道少見的題型,我先給大家講講。”
宿白拿出的試卷上依舊隻有答案沒有公式,他怕被老師看見,悄悄地側了下身子遮擋住試卷。
…
放學,宋思思等班裡人準備前往醫院去探望趙辰,路過宿白時沈苓月猶豫了下停下腳步問他要不要去?
忙着去食堂蹭免費紫菜蛋花湯的宿白搖頭表示不去。
收拾好課桌就從教室裡離開的宿白成功在食堂裡打到了一碗滿滿的紫菜蛋花湯,他滿意的端着碗尋找位置。
他行走的速度不慢,但手裡滿滿的蛋花湯卻沒有晃蕩出哪怕一滴出來。
找到位置坐下的宿白開始享受他的午飯。
這一碗蛋花湯通常就是他的午飯,但如果他喝得夠快的話,就還能來得及在蛋花湯沒有之前再打上半碗。
宿白喝得專心,并沒有察覺周圍的同學都在若有似無地看向他。
“是他嗎?”
“那個從三樓上一躍而下的人?”
“十多米的高度啊,這讓我以後怎麼相信科學,他是不是練過什麼武功?”
“說不定,你看他臉上那疤,肯定就是門派比武時受的傷。”
“武俠小說看多了吧,現在這個時代哪來的門派,還門派比武呢。”
吃飯時自動忽略了這些竊竊私語的宿白快速喝完碗裡的湯後,又跑去成功打到了僅剩的半碗蛋花湯。
這一回他喝的比較慢,一邊喝,一邊思索着什麼。
…
抵達醫院的宋思思她們在導醫台問到趙辰的病房後,來到了住院部三樓。
病房裡的趙辰正在喝魚湯,見到宋思思她們後,下意識伸着脖子往外看了一眼。
沒錯過他這一眼的宋思思往後看了看,什麼也沒看見後道:“你這是看什麼呢?”
“宿白沒來嗎?”
宋思思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趙辰的腦袋,趙辰被她盯得後背發毛,沒忍住問:“你這麼看我幹嘛?”
“我看你腦子是不是壞了,不然怎麼會尋思着轉來班裡大半年,話都沒和你說過一句的宿白會來探望你?”
“我腦子沒壞。”趙辰嘟囔了一句後略微有點失落,他以為宿白至少會來看他一眼。
發現他神情的沈苓月覺得奇了:“你不是看不慣宿白麼,怎麼聽見他沒來這麼失落?”
“那是以前的我年少不知事。”趙辰一臉惆怅地擺擺手:“自從昨晚宿白救我于危難之際,我才發現以前看不慣宿白是我瞎了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