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場離地鐵站不遠,大概用了兩分鐘兩人就奔進地鐵站,用手機掃了一下乘車碼,成功登上二号線。
大約六分鐘,到達目的地,兩人轉乘十一号線,動車門剛一關上,宿白就感知到那輛面包車改了路線。
眼見着雙方背馳而去,宿白連忙将面包車的新路線告訴吳佳。
“下一站下車,我們轉乘十三号路線,四個站到達這裡,從高架橋下來能在路口攔住這個面包車。”吳佳果斷道。
宿白收起手機表示明白,地鐵一到站兩人就沖出去,迅速乘上十三号路線。
這期間宿白一直通過被鳥叼着嘴裡的毛蟲,路邊壓死的甲蟲,蛛網上的飛蛾,枯萎的花草的視角監視着那輛面包車。
而另一半挂斷電話的沈苓月和趙辰面面相觑,這個警是報還是不報?
最後趙辰一咬牙:“相信我白哥,他可是數學的神,報吧!”
江城南城公安局,挂斷電話的小李看見楚妍,站起身道:“妍姐,有報警電話稱她們的朋友被人擄上一輛車牌為*BM25734的面包車帶走了。”
匆匆走進來的楚妍聞言将手上的案宗放下:“通知交警大隊進行追蹤攔截,把車牌發給收費站,讓他們看見這輛車給攔下來,你帶兩個人跟我走。”
“嘀嘀嘀——”
孫武拍了拍喇叭,最後還是因為前面車輛的拖沓導緻沒趕上紅燈,他不耐地擰眉罵了聲髒話:“草,見鬼了,今天紅燈怎麼這麼多?”
坐在副駕駛上的是一個看上去五六十歲的男子,他的背微微佝偻,頭發有些許灰白,鼻翼兩邊兩天深深的法令紋繃出刻薄的弧度,渾濁的眼珠子緊緊盯着前面路邊從崗亭裡走出來的交警。
“武子換條路。”
還有幾秒到紅燈時,他突然開口。
孫武顯然很信服他,二話不說就調轉了車頭。
陳老頭向來謹慎多疑,很多時候他甯願麻煩一點,也不去圖那點方便,這也是這麼多年他沒被抓住的原因。
他看了眼後座裡躺着的兩個少女和一個小男孩,對開車的孫武道:“往沒有攝像頭的老路開,叫老三他們開車在前面接應,咱們換車。”
又改路線了,甚至還換了輛車!
宿白将這事告訴吳佳。
正常人來說都會懷疑宿白是怎麼知道這些消息的,但吳佳這個傻姑娘就不,她不僅絲毫沒懷疑,還被這追擊人販極限拯救宋思思過程給整得熱血沸騰,大手一揮,豪情萬丈:“跟我走。”
“無論他們走哪條路,最終的目地都是出城,不過高速上有收費站,在我們已經報警的情況下,他們又在這時換了車估計走收費站的可能性不大,我知道兩條老路,這兩條老路都要先經過這個路口。我們先做七号路線到達這裡,再乘坐十六号路線就可以在這裡攔住他們。”
聽着她頭頭是道的分析宿白贊同的點頭,跟着她下了地鐵轉乘七号路線。
京城,通過宿白手機裡的監聽器聽到他們說話的虞蒼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對于吳佳這個同學他是真不知道該說她聰明還是傻,說她聰明吧,她又絲毫沒懷疑宿白消息的來路,反而宿白說什麼她就信什麼,連算卦追擊人販這麼離譜的事她都信。說她傻呢,在分析人販路線這一點上又頭頭是道。
換了車拐了道打算走另一個路口上老路避開收費站時,陳老頭突然開口:“我們今天先不出城,拐道,去楊老四那避兩天。”
見他們又拐了路,宿白二話不說也跟着拐。
楊老四他們一家城邊路邊開了一家農家樂,陳老頭他們拐道過去需要二十分鐘左右。
一路上陳老頭都很謹慎,随時注意着周圍尤其後面有沒有可疑車輛。
車輛快速行駛在路面,在經過天橋時‘嘭’,一道身影從天而降砸在面包車的車前蓋上。
從天橋上躍下來的宿白蹲在車前蓋上,幽黑的眼眸透過出現裂紋的車窗和車内孫武驚恐的眼神對上,下一秒,某種熟悉至骨的危機感傳來,渾身寒毛陡起的宿白猛然擡頭。
布滿晚霞的天空中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塊黑點,在他看過去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擴開,猶如滴入水中的墨水,直至占據了半個天空才停止。
那黑色的東西停止擴散後,上面出現了一行雖然看不懂,但看見的人都能莫名知道是什麼内容的字出現。
倒計時,十,九……
一些模糊的記憶閃爍在腦海中,宿白眉頭緊蹙。
車内的孫武并沒發現天空中的變化,看見出現在車前蓋上的人,冷不丁被吓了一跳的他回過神來的第一個動作就是猛踩油門。
八,七……
沒時間了!
冷不丁從心裡劃過這幾個字的宿白看向車内用刀抵住宋思思脖頸的老頭,目光一暗。
下一瞬,伴随着玻璃碎裂的聲音瞬間出現在車内的宿白奪過刀,幹脆利落地向着老頭的頸部劃去。臨到頭時手腕突轉,以刀柄重重擊中頸動脈将他打暈的同時,一記鞭腿将孫武的頭踢得砸在方向盤上。
血液飛濺,孫武一聲沒吭就暈死過去。
這一串流暢的動作僅僅用了三秒。
四,三……
不會開車的宿白一腳踹飛車門,以巧勁将車裡的人全部抛出,同時自己從車上躍下。
輪胎摩擦地面的刺耳聲音中,面包車在路面畫出一道灰色的S型路線,一頭栽進路邊的泥地裡。
二…
宿白一把将孫武的衣服扯下來自己套上。
一。
宿白的身影陡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