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铐戴上,牧水便覺得渾身氣力全部消散,力量全都動用不得。
南慎默念了道法決,那手铐便順着牧水皮膚而上,僅留下兩道黑色印痕。
牧水甩了甩手,手腕上的重物感不再,隻是練力量還是被禁锢着,若有若無的牽引感讓他并不能離南慎太遠。
牧水很快适應了這樣的感受,畢竟被内閣禁锢了二十年,這樣的感覺早已不陌生了。
牧水做過被抓住的準備,他很清楚在這些天裡的相處中,縱然他對南慎有警惕,依然做不出傷害他的舉動。
“跟我來。”南慎向牧水招了招手。
牧水十分順從地跟上去。
在那麼說,非常具有身為階下囚的自覺。
他要幹什麼?牧水在腦海裡模拟了好些情景,其中很大一部分還是法治社會不允許的場景。
南慎把他帶到房間裡,一邊從櫃子裡那床褥出來一邊說:“客房很久沒有用過,還沒有收拾出來,今晚隻有委屈你和我睡一間房了。
睡覺?還是睡一間房?牧水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已經過了十二點了,熬夜可不是好習慣。”
說着,南慎拆開新的浴巾,把牧水推到側旁的我是,還順道提了雙拖鞋給牧水:“洗個澡就睡覺,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牧水被迫沖完澡出來,又讓南慎哄着喝了一杯助眠的牛奶。
牧師躺在床上的時候,整個人都處于呆滞的狀态,從進入南慎房間起,事态的發展就完全超過了牧水的想象,以至于現在他都有種在做夢的恍惚感。
牧水躺在床上,看着躺在地鋪上的南慎,覺得讓主人家睡地上實在有些委屈,他沒有忍住,小聲喊了一句:“南慎。”
“嗯?”南慎應了一聲,“還沒睡着?”
牧水沒想到南慎這個時候還醒着,此時反而不知道該如何回話。
南慎輕笑了一聲,被子的悉索聲中,他坐了起來,低沉的聲音撩得人耳朵癢:“還想要牛奶嗎?”
牧水悶悶地回了一句:“不要。”
“睡不着的話,要聽睡前故事嗎?或者……一個晚安吻?”
南慎的聲音裡泛着笑意,蔫壞蔫壞的。
牧水聽到這話嗆了一下:“這哪兒跟哪兒啊?我隻是想說,我可以睡地鋪的。”
南慎搖搖頭:“沒事,快睡覺吧,别想那麼多。”
“實在不行,你就上來睡吧,反正床也挺大。”牧水窩在被子裡閉着眼說。
“你不介意嗎?”南慎的語調有些上揚,輕易聽得出歡欣。
“嗯。”
南慎得了準許,抱着被子跑上床,在牧水身邊躺好。
牧水感到身邊多了個人,心跳不受控制地快了幾分。
“晚安,牧水。”
“晚安。”牧水縮在被子裡,身旁人身上的冷香隐隐約約飄過來,他浮躁的心奇異地安定下來,不知不覺沉入了黑天的夢鄉。
他已經很少有這樣安甯的感覺了,那樣熟悉的安全感,似乎很久以前就有了。
察覺到牧水已經睡着,南慎睜開眼,悄悄地湊上前去,虛虛地勾住牧水的指尖,近乎貪婪地在夜色中描摹他的容顔。
許久,他小心翼翼地在牧水發間落下一個輕吻,像花間朝露,稍縱即逝。
“還是補一個晚安吻吧。”
是夢。
牧水睜開眼,07正守在自己的身邊。
07的臉色不是很好,工作人員正捏着一個空瓶子跑出去。
牧水擔憂地摸了摸他的臉頰:“又喝了那個藥嗎?”
07點了一下頭,抓住牧水放在自己臉側的手輕蹭了一下,斷斷續續地說:“很難受。”
聲音聽起來很勉強。
此時的07身着純白的實驗服,整個人好似一張薄紙,輕易可以撕碎掉。
藥效正在慢慢地揮發出來,07一聲悶哼,緊咬着牙關,身體微微顫抖。
牧水沒有能緩解他痛苦的辦法,隻能抱住他,手掌輕輕順過他的後背,給予這點聊勝于無的安慰。
“那到底是什麼?”牧水皺眉,感到07逐漸恢複正常,才這樣問道,語氣裡帶着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細微怒意。
07喘了口氣,慢慢回答:“那是他們所說的能幫我‘提升能力’的東西”
“提升能力”四個字被07咬的格外重。
他諷刺地扯了下嘴角,小幅度地向牧水比口型:“那隻不過是妖物的血而已。”
牧水驚訝地睜大了眼,搭在07身上的手驟然收緊。
直接飲用妖物的血對于人類來講絕對是自取滅亡的舉動。
有的人在妖血的侵蝕下失去為人的神智,有的人不斷尋求妖血像染上毒瘾一般一刻不能離,而更多的人連最初的排異反應都沒能撐過,成為了似人非人,似妖非妖的怪物。
不可否認,血液是奪取妖怪能力的最直接的媒介,但未處理的妖血根本就不适宜人類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