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地拍打着少年的背部，陳一道：“小飛是小飛，不是陳一哥哥的。”

“每個人都該為自己而活，小飛也是，為别人活……”

“終會落得個凄慘下場——”

【系統：王炸！命運之子黑化值降低18%！】

抱着少年的手微微一僵。

【陳一：你他麼的給我小點聲，壞氣氛懂不懂？】

系統沒再敢說話，剛剛實在是太激動了，以為宿主被罰之後積極性不如以前高，連擊肯定不像之前一樣刀刀暴擊，沒想到，實屬沒想到。

門外的程止安也是心髒似是被猛的一擊，身體自下而上卷起一股冷意。

凄慘下場，什麼是凄慘下場？

難堪狼狽地走開，程止安罕見開始犯頭痛。腦袋像是被鈍器猛攪，幼年的血腥生活與後來遇到陳一後的治愈像是亂影一樣，以倒帶的形式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程止安回到房間，将自己整個人都卷到被子裡去。

努力無視陳一的讨好，卻在陳一說出這番話後心髒像是針紮一樣痛，不，比針紮還要痛，像是被許多根削尖的木棍刺穿一樣，

不自覺間，程止安眼眶濕潤，隻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而産生想要落淚的欲望。

……

“可是我不怕，有什麼，還比我曾經的生活更加凄慘呢。”

“陳一哥哥，求你了，小飛真的隻有你和媽媽了。”

沈曉飛見陳一态度愈發強硬，連忙以退為進。

“媽媽已經是白血病晚期，她……小飛不想做沒人要的孩子。”

陳一一聽，心中懸着的那塊石頭才稍稍落地。原來是小孩子怕孤單。

“不用擔心，我會努力讓人救助阿姨，我也可以做小飛的哥哥，把小飛當成自己的親人。”

“唯一的親人。”

小飛說得對，他确實很孤單。他很愛程止安，比愛自己都要愛得多，可是程止安太冷了，冷得讓他如墜冰窟。或許，他們可以做相互依伴的家人。

沈曉飛聽到唯一二字，緩緩點頭，但是又道：“但是，但是小飛一時間還轉變不過來。”

“小飛，”少年又開始小聲地啜泣，“小飛喜歡陳一哥哥好久了，第一次見面就喜歡。”

“能不能再給小飛一點時間，小飛會努力的。”

少年紅彤彤的眼睛望着陳一，陳一怎麼還能不答應，笑着點點頭：“好，弟弟。”

少年需要正确的引導，而非殘酷的打擊，這條歧路他走了太長，無論如何他也不能看着沈曉飛走錯。

拍了拍少年的腦袋，陳一道：“先出去吧，我還有點事。”

“把功課複習好，到哪裡也得記得學習啊，不會的地方可以來找我。”

沈曉飛知道自己該走了，便沒有再說些什麼，委屈巴巴的點頭，垂眸走了出去，背影依舊是失落而又傷心。

陳一歎了口氣，做回桌子上，拿出藥瓶繼續喝藥。

一面牆，三個人，十個心眼。

快要結束了。

望着數據面闆，陳一開始盤算着到時候該怎麼離開。

【系統：總部建議宿主在這裡自然死亡，不然很容易再翻車哦。】

陳一懶得搭理系統。程止安除了身材好，相貌好之外，其他的，是真的一點都不對他的口味。

女人吧，黑絲無敵，可惜那是年少時候的事情了，男人的話，他還真是不喜歡騷的，他喜歡……陳一挑了挑眉，似是意猶未盡。

不過打工人要什麼老婆孩子，賺錢才是第一位好吧。

給自己倒了杯茶，陳一小憩一會兒，便繼續奔赴下一個戰場。

【陳一：對了，下次不許再突然報進度，不然就等着任務失敗你進回收廠吧。】

【系統：......，知道了。】

一刀堪比99，換誰不激動啊。

——————

程止安還躺在床上閉眼沉思，聽見開門聲也沒動靜。

熟悉的氣味包裹住程止安，隻是這次，他還聞到了别人的味道。

“幹什麼？”程止安難受的轉了轉身體，似乎嫌棄陳一太重了。

“想你了。”陳一将頭埋到了程止安的脖子裡猛地一吸。

“程哥身上有種奇特的香味。”

“我很喜歡。”

程止安聽着陳一又在犯病，冷笑道：“你是多久沒洗澡了，怎麼一股臭味。”

剛剛和人家說自己下場凄慘，現在又舔着臉過來，這不是自找的？

伸手輕輕打了一下陳一的臉，随後又照着他下颚那點肉猛捏，怎麼看，都像是在出氣似的。

陳一卻當了真，聞了聞自己身上，解釋道：“是兩天沒洗了，但是我太累了。”

“我很想你。”

陳一啄了一下程止安的嘴。

“讓我暖和些，我太冷了。”

藥和體内的毒素反應會産生輕微的zhi幻性，陳一此刻隻想擁抱着程止安好好睡一覺。

大手抓着程止安的側臉，不小心伸到了他的嘴巴裡，程止安難受的想要掙脫，便聽見陳一微弱的鼾聲。

陳一睡着了。

青紫的黑眼圈很大，大概是累極了。

仔細聞聞，嘴邊還有一股難聞的藥味。

嘴裡嘟囔了一句，但卻依舊為人蓋上被子，随即和他一起躺在床上，靜靜地端詳着陳一的睡顔。

還是那麼給予人安全感，程止安有些失神。

.......

他必須要離開了，再不離開，他就真的陷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