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調侃一句:“那陛下也要将微臣打入天牢麼?”
陳一一聽,連忙回頭抱住墨守塵的胳膊,像個撥浪鼓一樣晃着腦袋,否認道:“那可不能,守塵自然是排在一切之前的。”
掌燈的壽慶忍不住一愣,面上依舊掌燈穩步行走,心中卻波瀾乍起。小皇帝對廠督之真心的确難得,但是倒沒想到墨守塵對小皇帝來說如此重要。
心中盤算着往事,壽慶有些無奈。
二人現在再好,以後等着陳一有了實權,必然也會發生分歧。小皇帝重道德禮儀,廠督重嚴刑苛法,他們道不同,自然不相為謀。
隻是看着他們現在這麼好,想到以後難免有些傷感罷了。
墨守塵對于陳一如此幹脆的回答也是心中一暖,嘴角忍不住勾起,像個偷喜的賊。不得不說,自從二人挑明心思,墨守塵笑的次數都快趕上自打出生到之前的總共了。
到了玄清宮門口,陳一才說明自己要去看看那狼孩,墨守塵有事不便作陪,便讓陳一隻身去了。陳一趁着四周無人輕輕在人嘴角小啄一口,像個偷腥的貓,得了好處便飛快跑了,壽慶提着燈跟在後面追。
天色暗下來,夜幕很快就要全全拉下,陳一聞着宮口一陣腥味,忍不住捏住了鼻子往裡進。
隻迎得幾聲宮人的行禮,卻并未見主人的面貌。
陳一帶着壽慶進屋,卻很快跑出來,瘋狂幹嘔。
這狼孩好似不會吃熟物,旁邊的佳肴一動未動,倒是在籠子裡啃生肉啃得上瘾,鮮血糊了他滿嘴,看着二人進來,也隻是兇狠地擡眼看了看,嘶吼一聲讓人後腿。
陳一見不得如此血腥,他隻覺得剛剛偷吃的桂花糕一下子飛到了嗓子眼,壽慶扶着陳一順氣,心中也暗道這東西果真兇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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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狼孩雖然兇殘,但是陳一還是不喜歡讓他置于如此獸畜之籠,仗着初生牛犢不怕虎,又加之墨守塵不再身旁,他便讓人将這牢籠打開。
壽慶勸不了陳一,況且他也着實好奇這狼孩的實力,便站在陳一的身前,随時為人護駕。
木門移開,狼孩便如離弦之箭飛出,陳一壽慶躲得快,宮人們也早就被隔絕在了門外,狼孩這第一擊,便撲了個空。
手中棍棒做劍,壽慶想要制服狼孩與人好生說話,可惜這狼孩卻瘋了般向着兩人攻擊。
“别打了别打了,朕好生救你,你怎麼還恩将仇報呢!”
陳一一邊跑一邊喊叫,後悔死了自己怎麼總惹是非。
狼孩眼中閃過一抹亮光,便追着陳一不放了,看着原本武功高強的小皇帝一直隻顧逃跑不出手,他眼中閃過興意。
而這抹急劇人性情緒的眼神被敏銳的壽慶捕捉到了。
“爾等何人,要是再敢追趕,我東廠廠衛可就不客氣了!”壽慶高叫道。
陳一驚訝壽慶怎麼這般蠢,跟一個與獸為生的狼孩說人話,他拉着人跑起來,道:“他要是聽得懂人話就不會追他的恩人啦!”
原以為狼孩會一直追下去,誰曾想聽到壽慶的話,卻忽然停下了腳步。他将髒亂的頭發掀開,單膝跪地,行了一個标準的戎貞禮,用沙啞的聲音道:“陛下,請受我等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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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必烈說不通人性的狼孩竟然會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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