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擾亂大周百餘年的戎貞就這樣被王朝的鐵騎收服,中央官員都由陳一與墨守塵的心腹把控,效率飛快,不出半月就已經在戎貞境内建立起了官員制度,大批量科舉的人才被派遣此處。
不僅如此,為了适應對地方的管理,陳思憂開啟了“武舉”,造就了許多武将,發配到地方與文官配合治理國家。雖然陳一一衆還沒有見識過,但想必有朝一日必能發揮大用處。
戎貞首都金城的馬車來來往往,全部來自于遙遠的大周京城。看來陳一是卯足了勁要将此地與中原聯系起來。
“之前做的太狠,這戎貞的子民怎會心服陛下?”秋潼子在一旁悠悠道。
陳一之前做的太絕,頻繁的屠城讓戎貞百姓無比敵視這個來自中原的殘暴帝王,哪怕如今已經國破,成為了大周的子民,也隻是貌恭心不服,小規模的造反四起。
陳一知道此事的後果,卻沒想到如今竟成了這麼大的絆腳石。想到當時不受控制,滿是恨意的自己,他也頗有些後悔。隻不過這後悔并不是對于百姓們的心疼,而是無比痛恨阻礙了自己尋找源姬的腳步。
不知陳一回首當年,是否還記的那個一心為民的自己。但現在怕是連回首也不記得,他滿心都是他的墨守塵。
看啊,墨守塵不過是發了點低燒,陳一便抛下政務不管了。
謝崇荊很不滿,他沒想到陳一會這樣的意氣用事,這還是他印象中那個風度翩翩的帝王麼?他想要将人喊回來,卻被秋潼子叫住。
“給陛下些喘息的機會吧,他太累了。”
這些爛攤子,就讓他來收拾吧。
墨守塵的身體每況日下,陳一又何嘗不是呢。起初隻是五感微弱,現在已經開始出現了随着殺戮而完全失去視覺的情況,想必更嚴重的後果不日便會到來,那時陳一要還是不主動聯系源姬,源姬自己怕就要找來了。
秋潼子一邊安撫謝崇荊,一邊感受着周圍的力量。果真,源姬現在就潛伏在這兒呢。源姬武功天下第一,卻瞞不過秋潼子的術法,雖然感應很模糊,但是大緻的方向與距離,足夠他鎖定位置了。
墨守塵的痛感越來越強烈,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覺,不過四五日,整個人就瘦了一大圈,若不是意志強烈,怕是早就崩潰了。
燥熱的空氣讓墨守塵的嘴唇幹裂,左昌德為人輕輕敷上一層藥油。他昨夜運功為墨守塵疏通筋絡一宿,現在也挺不住了,隻是他才歇下一會兒,墨守塵便發起了燒。若雲個不長腦子的,又偷偷讓人将陳一叫了過來。左昌德将人瞪了一眼,但看着陳一也愈發蒼白的臉色,便說不出什麼來了。隻得關上門讓兩人獨處,臨走前還不忘告訴陳一輸送内力可以緩解墨守塵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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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手源源不斷傳來的熱意讓墨守塵身心舒暢,因為中毒而已經壞死或擁堵的脈絡重新活力而暢通,剛剛已經疼迷糊了,現在眼神已經逐漸清明起來。
沒想到陳一現在的内力已經如此深厚,如若說左昌德的内力是涓涓細流,那陳一的内力就是如浩瀚大海,寬廣厚重而又源源不斷,墨守塵舒服極了。
“不是說這兩日沒空來,要去安排和京城的事?”墨守塵痛感減輕,也有了些氣力說話,抓着陳一的衣服,小聲道。
現在的情況他能猜到,看着陳一愁眉苦臉的,更是驗證了他的心中所想。
陳一給人擦了擦冷汗,實話實說自己放心不下,但是過了一會兒,又悶聲道:“你怕我麼?”
怕他變得如此殘暴。
陳一早就知道自己越發殘暴,他已經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可是聽着那些人口中罵出來的髒污之言,穿透了他遲鈍的耳朵,直擊他的心靈,那一刻,他不受控制揮起長刀将那些反叛軍全部斬殺,也就是在那一夜,他的聽覺徹底失靈了,過了第二日中午,才堪堪能聽見些東西。
他的守塵會怕麼?
墨守塵看着眼前不安的小孩,費力的勾起一個淡淡的笑容:“怕啊,怕陛下不愛妾身,怎麼能不怕?”
陳一的身體果然放松了很多,他自覺地脫去了外褂,擠着墨守塵躺到了一起。
兩個身高體壯的大男人在這床上躺着很寬敞,但是陳一還是緊緊的挨着。他好像又長高了,哪怕是在身高體壯的戎貞中,也是個特殊的存在。讓病痛中的墨守塵極其有安全感。
有了内力的疏通,墨守塵也有精力和人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