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長生不死，又無情愛，自然不必庸人自擾。”

“我不一樣，我命在旦夕，又留守塵在世。”

“他什麼都擁有，我卻什麼都沒有得到過，他是人上人，我是什麼呢？”

“守塵，你不要被那妖道給騙了啊！”

看着陳一眼底的委屈與無措，墨守塵不再多說，隻是緊緊的将人抱住。

來時的路在戰火紛紛中坍塌，他們已經沒了回頭路，而前方又是一條黑暗的，危險重重的危橋，随時都有可能掉下去，萬劫不複。

不，他們已經萬劫不複了。

………

………

陣法将至，陳一段狂躁也已經到了無法想象的嚴重，夜裡有時候甚至會無動機的殺人，除了墨守塵，誰都殺。

陣法将至，陳一回來後就會變回原先的模樣，他們就可以一起隐居山林，過上幸福的生活。

門外的框框聲不斷，他知道，那是謝崇荊帶人來讨伐陳一了。

陳一幾乎屠盡了大理寺的死刑犯，還不滿足，又把手伸向了平民百姓。

新帝偏寵陳一，多大的事也給人兜着。謝崇荊可不行，他眼裡容不得沙子。一開始大家還能幫忙藏，但終究紙包不住火。東窗事發後，謝崇荊提刀就來了。

墨守塵還沒來得及将人攔住，謝崇荊就帶人沖了進來。

陳一聞聲而動，已經從卧房中提着驚雲劍出來。

“來者何人？”他低聲問墨守塵。

“謝崇荊——”

本以為陳一會因為是謝崇荊而放下戒備，卻不想他整個人都散發着殺戮的亢奮。

“怎麼，他也要來彈劾我？”陳一獰笑，将墨守塵護在身後。

謝崇荊被陳一如今這副鬼樣子吓了一跳，質問兩句不成，陳一就擊樂了過來。

秋潼子都不是他的對手，何況他的徒弟呢。

謝崇荊命懸一線，墨守塵出手救下。

“守塵——”陳一不滿。

墨守塵示意讓謝崇荊走，可謝崇荊這跟醬骨頭偏不看肯，叫道：“陳一，别再執迷不悟了，你還記得你當初的雄心壯志，男兒抱負麼！”

陳一哪裡聽得了這些，又要發瘋，墨守塵隻能從護謝崇荊改為了拉陳一。

“你就是不想讓我陪你，對麼？”陳一又一次問道。

隻是這次，語氣和表情帶了陰霾。

墨守塵啞口無言，謝崇荊卻說得起勁。

“你此行有違天理，天道……”

陳一被吵的頭疼，如何警告也不管用。他直接将謝崇荊帶來的護衛全部斬殺。紅唇輕啟，他說出的話是那樣駭人：“說，繼續說——”

“我不會殺你，但我會一個一個殺光你身邊的人。”

“繼續來吧。”

說着，就咯咯咯的自己笑了起來。這下輪到謝崇荊發瘋了，這裡面很多都是他的好兄弟啊！

他猩紅着眼，指着陳一罵得難聽

墨守塵臉色難看，他抱住陳一，想要讓陳一别再這樣笑了，可是卻不管用。

這次他也不管用了。

被人淡淡的推開，看着陳一默默的走回卧房，墨守塵心像是被刺穿一樣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