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豆芽菜,關鍵時刻還真是無法抛棄啊。
要是沒這幾天的相處,他絕對把薩琳娜踹了,抱着符君州上船。
他才不怕什麼網絡暴力,可惜了,薩琳娜也是個好人——
巨雷劈下,陳一的身體下意識一抖,他白着臉将薩琳娜推過去,又想把符君州送過去,但是上天不給他們這個機會,船體被深海吞沒,他們也跟着落入其中。
就在海水沒過陳一時,他還僵僵地站在原地,将虛弱的符君州抱在懷中,懵懵地看着一切。
濕漉漉的頭發貼在他瓷白的臉頰上,下一秒便被海水吞沒。
再待下去沒有辦法,船長隻能選擇快速帶着大衆回到大陸,再施行救援。
斷斷續續的直播記錄了這個可怕的畫面,與此同時,大導演李知合和小明星高冬賜的绯聞炸了天。
新聞兩大頭條:
陳一為救隊友沉入大海,與薩琳娜,符君州二人一齊遇難。
《繭》劇組男主角多日連續深夜獨自拜訪導演李知合,疑似李導第一春——
“小合,你太過分了,趕快回來!”沈惠蓮哭了一晚上。
他們是一直在看直播的,看到小一遇難,老倆都吓壞了。他們給兒子打電話,卻一直顯示通話中。
等了一宿,就等到了第二天兒子出軌的新聞。
李知合雙眼滿是紅血絲,他捂着頭,不知道眼前的到底是幻覺,還是真真切切的發生。
他的頭很痛,面對父母的質問根本反應不過來。
這幾天的幻覺越來越嚴重了,他時常能聽到陳一的名字,還斷斷續續聽到“陳一要死”這樣的話,然後陳一就真的出事了。
還有绯聞?什麼绯聞?他和誰有過接觸?
他去看了精神科醫生,對方說自己沒有問題,幻聽大概率隻是因為太累。
可是好像沒有這麼簡單。
就像現在,他又聽到了,腦海中的笑聲越來越近,好像還是在說關于陳一的事情。
陳一怎麼了?
陳一到底怎麼了?
李知合的臉色蒼白,薄薄細汗蒙在臉上,他慌忙地撿起手機。
但是很不巧,門被敲響了。
“李老師,我是小高,是來向您道歉的......”
李知合後面的就什麼都沒聽清了,他隻看着陳一墜海的直播畫面,整個人都眼前一黑。
起身就要訂機票去Y國,卻腳步虛浮,跌坐在床上。
他已經好多天沒睡過一次整覺,工作的高壓和最近的耳鳴、噩夢讓他的精神都要崩潰掉。
他喘着粗氣撥回了母親的手機。
聽着沈惠蓮已經動用各方力量幫忙打撈,李知合眼淚嘩嘩地流。
華國的天氣晴朗和煦,他怎麼也想不到,一夜之間會發生這麼多事情。
拖着疲憊的身體趕回Y國,他隻祈求他的小一别有任何問題。
看着绯聞,他聯系公關澄清。
老實說,他現在不想管這些,他隻想趕快找到陳一的下落。
但現在所有人都以為他和高冬賜有一腿,陳一回來後要是知道了,可就真完了。
他隻能分出精力給國内的娛樂新聞。
臉上的青胡茬和眼中的紅血絲讓李知合狼狽無比,他飛了一晚上到Y國,又幾經輾轉回到家裡。敲響家裡的門,就差一頭栽倒地上了。
————
三人并沒有沉入大海,多虧薩琳娜常年鍛煉,渾身腱子肉,将不會遊泳的陳一和符君州拖上了海面。而陳一踩大運,在水裡撲騰了兩下就會了遊泳,他是個男人,又高又大,力氣還是有的。
海水冰涼,人的體力流失太快,薩琳娜以為三人就要沉入大海,沒想到陳一毅力如此堅定,拖着他們硬是扒上了一塊海中的浮木,也不知道是不是剛剛被浪打碎的船留下的。
漂浮了不知多久,他們的下肢都已經凍得麻木,嘴唇也變成了烏紫色,終于在天蒙蒙亮的時候飄到了一座海島上。
沒有火,沒有保暖的衣服,他們相互依偎撐到了天亮,在島上掙紮着尋找可以保暖的東西。
符君州一直暈着,薩琳娜也躺在草叢裡。
陳一給人的感覺一隻很虛,但是為什麼......現在看來完全是錯覺呢。
相反,陳一在海島上的種種表現好像非常擅長野外求生一樣,做什麼都遊刃有餘。
“因為我從就獨自生活在山裡的鄉下,野外求生檔那種的,對我來說小操作好吧。”陳一已經給人烤起了野兔。
“把頭包好,還有肚子,别風寒了。”陳一叮囑。
風寒也就是現代科學講的失溫效應,他給二人裹緊了幹草,喂給他們吃烤肉。
“陳一——”薩琳娜一直是一個樂觀自立的混血女漢子的形象,這會兒忽然哭起了鼻子。
陳一最怕人哭了,當初符君州就靠哭降住了他,他連忙瞪大眼睛,手足無措的安慰。
“不不不,我沒有害怕,我隻是忽然想......”她知道現在說這些很不适宜,但,但是——“想問我們回去之後,能交往一段時間麼?”
她無法控制的心動了。
早在第一次合作的時候,她就覺得眼前漂亮如天使一般的人不應該像是網傳的那麼可惡,而陳一一次次的表現也更讓她逐漸喜歡上這個“麻煩精”。
她從來沒覺得陳一麻煩過。
而且現在“麻煩精”現在成了救世英雄,她更難不心動了。
不知道她的大腦現在正在分泌什麼激素,讓她對眼前的男人有了巨大的依賴感。
她不信愛情的,總是對追求者們嗤之以鼻,但是這次——是她掉了進去。
陳一一驚,連忙搖頭。
“我要結婚了的。”說到這裡,他疲憊地躺在了地上,給自己蓋上了幹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