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白橋深在談戀愛麼?”她直來直往,直接問出了口。
陳一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他每天都在努力學習,沒有想過情愛的事情。
況且他不認為自己的性向有問題。
蔡麗麗本以為陳一即便不會否認,也要猶豫一會兒,沒想到他這麼幹脆的否認。
驚訝的同時,心底升起一股竊喜。
“哦,”她忽然不知如何回應,撓了撓腦袋,精緻可愛的面龐,動作卻像個假小子,“那什麼,我還以為你是同性戀呢。”
陳一搖了搖頭,從包裡遞出幾塊糖果,就繼續埋頭幹活兒了。
蔡麗麗結過糖果,隻覺得雙手炙熱的不行。
臉更是像蒸一樣。
情窦初開的少女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生怕被陳一看到她滿臉通紅的狼狽模樣。
陳一似是想到什麼,正要回頭給人寫字,結果發現早沒了人影。
咦?
人去哪兒了?
天空下起了濛濛細雨,細膩的雨滴打在身上,不僅不難受,反而挺舒服。
可是白橋深可就不舒服了。
剛剛蔡麗麗湊過去,他看得一清二楚。
要是到時候鬧出來一個女朋友,他可就真控制不住發瘋了。
可老實偏偏把他分到了距離營地較遠的C區林地。
身後還跟了幾隻吵人的蒼蠅。
是班裡那兩個總是向他做鬼臉的男同學。
跟在他身後一臉壞笑。
雨滴落在他濃密的睫毛上,形成一串串細小剔透的小水珠。
白橋深深吸一口氣,沉沉地看着眼前的懸崖。
如果再吵鬧下去的話,他可就真的要發放瘋了。
懸崖邊是一些碎石,碎石下是結構松散的黃土。
往前探去,是望不見底的深淵。
這裡是禁區,是活動範圍之外的地方。
白橋深也沒想到C區之外會有這麼危險的地方。
不過是制造意外的絕佳地點 .....
不用兩個人現身,白橋深已經先行一步,起了殺意。
吵得要死——
他往裡站了站,佯裝惬意地撿起了柴火。
重活一世還沒試過手呢,讓他來複健複健吧。
撿了幾根柴火,一胖一瘦兩個小男孩兒就跳了出來。
不出意料的,是對白橋深的譏諷與嘲笑。
當然,一切追根到底,都是來自于同性間的嫉妒、人性天然的排異。
白橋深依舊是那副無辜的模樣。
看似無力的掙紮,實際卻是在引誘着兩個小孩,向着懸崖邊邁步。
栗色的卷發,小鹿一樣的眼睛,符合了兩個小孩兒對“娘炮”“同性戀”等詞的想象。
小胖子是個暴脾氣,他壞笑着推了一下白橋深,恐吓要把人退下去。
“你這個死變态,你知道你自己很惡心麼?”
瘦子在遠處喊小胖墩不要沖動,白橋深卻一改剛剛的無辜,甜兮兮地笑道:
“我不知道同性戀惡不惡心,但我覺得你像皮球一樣,一定很惡心——”
沒有人會喜歡别人在自己的缺點上踩跳,暴躁的小胖墩更是。
他氣急敗壞地沖過去想要揍白橋深一頓,可誰知白橋深錯身一轉,直面他的是深不見底的懸崖。
好在他是個靈巧的胖子,即使刹住,惡聲惡氣地要罵人。
可白橋深卻忽然像變了個人,他猛地一推,小胖子躲避不及,直直墜下去。
瘦子吓壞了,他跑過來喊着胖子的名字。
“周圖”“周圖”的喊着,可是回應他的,隻有空蕩回環的回音。
知道周圖已經兇多吉少,瘦子望着殺人兇手,他大叫着要去報告老師。
雨勢忽然增大,濃密的雨霧讓白橋深瓷白的臉和殷紅的嘴唇對比更加強烈。
像是忽然被惡鬼附身一樣。
他們隻是想來惡作劇,逗逗白橋深玩玩而已.....
白橋深這個變态,竟然把周圖推了下去!
後知後覺感到大事不妙,他拔腿就想跑。
但顯然,已經晚了——
白橋深狠狠地推了一把,瘦子被推到了懸崖的邊緣。
雨滴落進眼睛,模糊了他的實現。
他焦急地揉擦,想要跑出去。
白橋深隻是笑笑。
已經晚了——
他沒去推搡眼前的小孩兒,而是用腳狠狠地跺向地面。
剛剛胖墩周圖在這兒活動的時候,白橋深就明顯感到了腳下土壤的松動。
任何劇烈的運動,都可能引起山體滑落。
就比如剛剛的跺腳。
邊沿處的裂縫像是蔓延的枯藤,瘦子來不及尖叫,也飛速地墜落下去。
一切重歸于寂靜。
雨勢還在大,淋濕了白橋深的頭發。
他甩了甩腦袋上的水珠,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兩隻蟲子,成功解決——
撿起地上的柴火,他揚長而去。
.....
直到紮好營地,老師才清點人數。
發現兩個孩子不見後,所有人都慌了神。
每個區域都有相關的負責老師,C區一下子少了兩個。
此時一時下午,馬上就要到傍晚,所有老師都出動找人。
結果自然是在懸崖邊發現了兩個孩子的柴火筐。
雨勢越來越大,地上已經很難看到鞋印的痕迹,加之老師惡毒尋找已經破壞了現場。
就算是有人把他們推下去,也隻能不了了之了。
而巧之又巧的是,山路發生了滑坡,一行人暫時都被困在了山上。
至于兩個極大可能已經掉下去的學生,救援隊也暫時無法開展救援。
被困在山上,還有兩名同學離奇失蹤,所有人都惶恐驚心,唯獨白橋深,樂得自在。
他正愁沒法做點什麼,來增進增進感情呢。
三個人一個帳篷,陳一和白橋深碰巧缺一個人,空間一下子寬敞了許多。
陳一蹙着眉怕有什麼危險,白橋深則是把帳篷拉得緊緊地,躺在陳一腿上看書。
現在人心惶惶,還有些看熱鬧的編造出各種詭異的傳聞。
白橋深覺得好笑。
連環殺人犯為躲避追捕跑進深山?
97年的港市确實有罪大惡極的連環殺人犯被捕沒錯,可是那人是在西邊的九山城區的出租屋裡被抓的,可不是東邊的香山。
而他不知道的是,他們的重生讓世界也産生了蝴蝶效應。
9.17港市日報的頭版印着的,赫然是[港市最大連環殺人犯許崇為逃避警方追捕,逃入香山,請廣大市民在抓捕到嫌疑人前,不要攀登香山!]
香山在昨晚已經全面封鎖,山上除了嫌疑人,還有封鎖之前爬上來的遊客。
以及國譽中學一年級的全體師生。
老師為了防止人心惶惶,沒有說出這個消息,而是讓所有人待在帳篷或者帳篷圍成的區域裡,由老師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巡邏。
山體滑坡,逃犯潛入,注定了今晚是個不眠夜。
哪怕大家還不知道逃犯許崇藏進香山,光是同學失蹤,山體滑坡也讓這群小孩子擔憂不已了。
除了幾個調皮搗蛋的,大多數人已經沒有了玩鬧的心思。
雨滴落在帳篷上,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響。
陳一不喜歡太幽閉的環境,他來拉開了帳篷上的一個小窗戶,看着逐漸被夜色浸染的樹林。
莫名的,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外面傳來蔡麗麗一行小太妹的聊天聲,似是竊竊私語,模糊不清。
隻聽到什麼“殺人犯”之類的詞語。
估計也是信了外面的傳言。
陳一和白橋深都沒放在心上。
陳一想讓人回帳篷待着,那種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白橋深卻吃醋地把人拉住,酸溜溜地道:“你管人家女孩子幹什麼,你該不會喜歡蔡麗麗吧?”
陳一注意力被拉回來,他低頭在寫字闆上寫字,跟白橋深解釋起來。
雨越下越大——
來搜查的警方來到這裡與老師交涉,想要把每間帳篷都搜查一下。
黑夜之中,掃來掃去的手電筒照亮了帳篷窗外的森林。
發呆的陳一好像注意到了林中深處,有一個男人的身影。
他一下子警惕了起來,連忙拉了拉白橋深。
手電筒再次掃過去,可已經是空蕩蕩的黑暗。
可是陳一覺得,自己應該不會有錯覺。
皺着眉頭繼續觀察,白橋深覺得警惕性強,他過去纏着人下五子棋。
可是好巧不巧,這次的目擊者是他!
手電筒掃過遠處的灌木叢,照亮了一個男人蜷縮着的黑影。
可警察偏偏沒有注意到。
難不成,逃犯真的潛進了香山?
看看搜查的警察,白橋深也想到自己是否會引起蝴蝶效應。
看着想要出去找警察的陳一,白橋深連忙連忙把人拉住。
“我去吧,你又不會講話,太麻煩了。”
說着,他就笑笑走出了帳篷。
他也有種不好的預感。
那個男人敢在警察這麼密集的地方潛伏,就有可能想對他們下手。
陳一去舉報,要是被他看見,就太危險了。
白喬深怕陳一出問題,畢竟那人呆呆的,刀捅過來,估計都不會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