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個住在307号病房的人，是越陽紡織廠的徐鳳芝。”姜予整理着醫藥箱，語氣平靜。

“鳳芝姐姐？那她出院了嗎？”關曉蕾咳咳着，語速快了幾分：“她和我是同一個生産線上的，我和她挨着坐，但自從她生了病就沒見過她了。”

“她失蹤了，我們受她姐姐的委托來找她。”姜予解釋道，“如果還知道什麼關于徐鳳芝的信息還請告訴我們。”

關曉蕾明白急也不是辦法，便一五一十地說予她聽。

鄭亦心和姜予發現一些信息剛好能吻合上。問起關曉蕾來到慈心病院的契機，和徐鳳芝相同，都是由經理介紹入院的。

二人從關曉蕾叙述裡了解了個七七八八，便去了311。

病房裡隻有個蓄着胡子的中年男人，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姜予經過一旁的床頭櫃時注意到一副價格不菲的西洋眼鏡。

大抵是有錢人家住進來休養的。

任務完成，高坂凜便允她們回房休息了。

時鐘指針似乎轉到了半夜兩三點，鄭亦心側躺在床上瞅不太清，她不知道姜予睡沒睡着，她是失眠了，睡不安好。

她的頭朝着門睡，門挨着樓梯口。她聽見似乎是夜晚值班的護士窸窸窣窣地下了樓，用她聽不懂的日語嘀咕着些什麼，随後沒了動靜。

走廊又是一片寂靜無聲。

不，夜晚的聽覺格外靈敏，她留意到了門口輕細的腳步聲，從拐角返回到了樓上，朝着她們的房門一步步逼近。

那聲音在她們的門口停下。

沉默，沉默，機械秒針滴滴答，鄭亦心感到腦子裡冒出股涼氣，從腳尖竄到頭骨。

一聲，兩聲，咔嚓。門開了。

她閉上了雙眼，卻又不敢緊閉，隻能放松肌肉，又盡量保持着平穩的呼吸。鄭亦心冰涼的手甚至想捂住砰砰的心跳聲。

聽腳步聲不重，似乎是個女人。

那人先走向了右邊的姜予，停留了一會兒。

鄭亦心知道，現在正朝她走來了。

鄭亦心現在相信人有第六感了，她閉上眼憑借着這第二雙眼看見這人正在俯身盯着她的臉。

十秒，對她而言是十分瘆人的凝視。

那人起身離去，輕關上門。過了很久鄭亦心才敢睜眼，她怕和一雙陌生的眼直視。

好在她面對的是天花闆。

直到鄭亦心聽見零星的蟲鳴聲和晨曦的微光透過簾布，心情才逐漸平息。鄭亦心以為姜予沒醒，她突然說話讓鄭亦心吓的“啊”了一聲。

“我也一直沒睡。”她睡眠向來很淺。

“我以為你睡着了，你也知道昨夜有人…”鄭亦心脊背發涼，“有人進了房間，但似乎什麼都沒做就走了。”

姜予下床查看了一圈周圍，無異常。

“那人好像是為了來看我們有沒有入睡。”現在的姜予的眼睛很幹，但她完全不困，清醒的很。

“昨天值夜班沒有缺席的護士，如果有，我們會被替補上去。”鄭亦心反應過來：“三樓一共才二十個病房，哪有那麼多需要照顧的病人和夜診的病人啊。”

“甚至有些病房是空的，等下次輪到我們值夜班時随上去看看。”姜予更擔心這兩周的時間輪不到她們值夜班，如果一層和二層找不到有用的東西，那隻能冒險硬混進去了。

鄭亦心一瞬間想明白了倒也不害怕了。

“高坂凜開我們的房門幹什麼，怕我們晚上不在寝室嗎？”有房門鑰匙，腳步像是個女人，夜晚值班的成群結隊的護士。鄭亦心隻能想到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