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

一般人到這就應該讓開道了，但白洵止顯然不一般，他将手裡厚厚的一沓資料放到桌上，摸了摸後腦勺：“殷總，要不我請您吃飯吧，作為賠禮。”

殷肆雲剛想說不必，但男生接下來的話讓他擡起了眼。

“哦對了，我叫白洵止，今天來面試秘書室的實習助理。”

“殷總，很高興再見到您。”

白洵止……

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殷肆雲擡眸打量了下男生的外表，像要将之記在心裡。

然後，他饒有興趣地幽幽道：“好啊——我也很高興見到你。”

渣攻的白月光竟這麼早就出現了。

白洵止，被虐賤受的對照組，将“殷肆雲”踩入泥底的幕後主使之一。渣攻對他有無盡寵愛，“殷肆雲”每每吃醋嫉妒卻無可奈何。

在書裡，簡桢被他出身貧寒卻純潔堅韌的性格所吸引，逐漸愛而不得。因為白洵止不願插足他的婚約，屢次拒絕。簡桢于是将原因怪罪到殷肆雲身上，變本加厲地報複。

殷肆雲還記得自己“死”前的罪就是替白洵止背的。

他一直很想見見這位白月光，沒想到機會來得這麼快。果然世界意識坐不住了麼？氣急敗壞到将這個角色提前這麼多，好刺激劇情修複？

殷肆雲的猜測不無道理。他暗中觀察着在場的第二個主角，卻發現對方神情未變，直到他答應了白洵止的請求，才不贊成地出聲道：“外面的東西不幹淨。”

不想讓他和白月光接觸？有意思，那他偏要去。

殷肆雲對白洵止道：“就去樓下的brunch吧。”

“好。”激動的男大率先去按電梯。

既是賠罪，當然由對方定。

查斯特嗫嚅了好一會兒，卻沒有再勸。

他狠狠瞪了白洵止一眼，而後者不知好歹地回了個微笑。

從假裝匆忙撞上雌主大人起，這個**就是故意的。他都能看出來，雌主大人不可能沒有，可為什麼還是答應他？

難道雌主大人對他有意思？

不屬于他的記憶裡，好像是有人專門提過，“殷肆雲喜歡清新幹淨的人。”

查斯特看向電梯裡的白洵止，不得不承認他的長相确實符合這個形容。

清爽白T，頭發柔黑，眼神清澈，看起來沒有攻擊性，和他完全相反。

雖刻意收斂，但上過戰場殺過敵的雄蟲不經意間還是會透露出一種血腥氣。

這是改不了的。戰争的基因刻在蟲族骨子裡，沒有雄蟲會不沾染。

所以查斯特考慮起了整容。

在蟲族，經常有雄蟲為迎合自己的雌主喜好這麼幹，換張皮的事兒。但這個世界的技術不發達，後遺症異常多，查斯特不确定他能不能成功整成完美符合雌主大人喜好的樣子。

最終，雄蟲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因為雌主大人喜不喜歡他的長相不知道，但肯定不喜歡大刀闊斧、強行變成另一種樣子的整容臉。

他嫉妒白洵止天生就能長成能被大人喜歡的模樣。

也許他可以穿他的皮。

查斯特進行危險的計劃間，殷肆雲已坐下點餐。

他自然知曉白洵止是故意的，但就想看看他究竟意欲何為。

殷肆雲按自己口味點了份班尼迪克蛋和蔬菜沙拉。

這家店開在天誠樓下，A市CBD的黃金地帶，價格不菲，光是這兩樣就要三位數，對一個到處兼職的貧困大學生算很大的負擔。

白洵止卻很爽快地買了單，他像見到偶像的粉絲，憧憬地緊盯着殷肆雲：“沒想到我真的能跟您一起吃飯。”

“你昨天不就準備好了嗎？”殷肆雲不願和他虛與委蛇。

未料白洵止竟應了。他眨了眨眼，露出一副羞澀表情：“殷總，昨日一别，我就還想再見到您…”

他不掩飾地道：“秘書室是離您最近的地方，您昨天幫了我，我想有所回報。”

這話說得很真摯，也合情合理。如果殷肆雲不知道白洵止的身份，也許能理解。

但——

“我不需要。”小殷總不留情面地駁斥道。

雌主大人英明！

查斯特眼睛亮了亮，暗暗喜悅。

而白洵止笑容怔了一瞬，仿佛對如此冷硬的拒絕不可置信。他眼圈不自覺紅了，可憐兮兮道：“我知道我還不夠好，但我會努力的，請您給我一次機會……”

白洵止咬了咬下唇，看起來十分無辜：“您是不是不喜歡我？”

來了，白月光的經典茶術。

殷肆雲大概知道白洵止為什麼要接近他了。

可惜媚眼抛給瞎子看。查斯特覺得惡心，殷肆雲直接道：“是，我不喜歡對我目的性太強的人。”

強忍淚水的男生忍不住低下頭：“我知道我不配，對不起…但求求您讓我留在您身邊，隻要能在您身邊，我幹什麼都行——”

殷肆雲審視着他的神情，似在評判話裡的真實性：“是嗎？”

他放下刀叉，優雅地用餐巾擦了擦嘴：

“當我的狗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