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寰宇集團重磅發布AI?維克托?，天誠股價暴跌7%！”

“時代變革：寰宇引領AI和全息技術。”

“天誠VS寰宇：艾娃遙遙無期，維克托驚豔亮相！”

……

晨間新聞的頭條猩紅刺目，殷肆雲面無表情地劃動平闆，視頻裡寰宇CEO滿臉笑容地高舉酒杯，身後全息屏滾動着維克托的性能圖，每一項數據都精準踩在天誠的軟肋上。

“殷總，網安部和技術部暫未确認…”

陳秘書話音未落，殷肆雲突然将平闆反扣在桌面，發出“啪”的一聲。

他疲憊地捏了捏眉心：“洩密者一定是張蓓蓓團隊的人，查他們最近都接觸過誰。”

“報案了嗎？”

陳秘書擔憂道：“報了，但警方的調查程序需要切實證據才能展開。”

殷肆雲指尖敲了敲桌面：“無妨，這隻是表個天誠的态度，廣宣部要跟上，大衆的印象先入為主，我們必須先确定天誠和艾娃的受害者身份。”

“是。”

“再幫我聯系厲叔。”

“好。”陳秘書一一應下。他和殷肆雲一樣，壓力巨大徹夜未眠，此時眼裡紅血絲明顯，卻仍硬撐着提起精神。

寰宇忽然上線艾娃的抄襲品維克托并搶先開源的動作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殷肆雲幾乎是強壓着怒意，才能盡量理性應對。

AI和全息技術是他期待、謀劃了三年的目标，卻臨門一腳被陰溝裡的小偷搶走，如何能甘心？

正當殷肆雲思索着還有哪裡考慮不周時，陳秘書瞥了眼門口的簡桢，欲言又止。

“有話直說。”

這個時間點，任何蛛絲馬迹都至關重要。

陳秘書咬牙開口：“殷總，簡先生會不會…”

殷肆雲當然懷疑過簡桢——他先前連自己都排查了，但思考後發現這個可能性不高。

原劇情中AI和全息是殷肆雲把萬事俱備的團隊送給簡桢後搞出來的，是渣攻的事業爽點之一，并沒有寰宇的事。殷肆雲記憶裡寰宇是之後才匆忙上線了還在調試期的維克托，由于“缺胳膊少腿”而差評如潮。

若假設現在是簡桢聯合寰宇竊取機密，那榮光也不屬于他，沒有必要。因為簡桢自家公司、他哥哥簡弈也在做這塊，按渣攻的性格，他如果有技術，應該借機扳倒大哥，掌管簡氏才對，怎舍得拱手讓人？

而從外部人員能偷走數據并在嚴密監管下轉移的角度來判斷，除非簡桢有特異功能，否則殷肆雲想不出在如今的跨星際時代，他能悄無聲息做到且一點痕迹都沒有的辦法。

綜上，是内部人員的概率最大。

可張蓓蓓的團隊每一位成員都是他親自邀請的，保密協議的條例也絕對嚴格健全，究竟誰會承受天價賠償乃至被追殺的風險當叛徒？

殷肆雲想不通。但事故既已發生，更重要的是怎麼降低風險，将損失減少至最小值。

艾娃不僅不再是AI第一人，并成為抄襲者的複制者這個可能，殷肆雲堅決不同意它會出現。

陳秘書離開後，門外的查斯特端着一碗熱氣騰騰的湯盅靜靜走至總裁室辦公桌前。

殷肆雲正浏覽着屏幕上艾娃的初始代碼，尋找能反擊寰宇、證明艾娃是初創的證據。

查斯特将養生湯盛出，既心疼雌主大人一夜未睡還要如此煩累，又愧疚自己怎麼沒早點幫上忙。

在參觀過全息艙和艾娃後，他對這個世界現在的技術水平心裡有數，本打算這幾天就完善已草拟好的一封匿名郵件給張蓓蓓的技術團隊，指導提升AI最難之一的情感模塊和全息艙的設計修改等，未料意外來得更快。

殷肆雲沒工夫吃東西，盡管他的身體已發出了饑餓的信号。

查斯特見狀，不再躊躇：“大人，請讓我試試。”

“你？”

聞言，殷肆雲擡起略有些發紅的上眼睑，語氣意味不明。

查斯特：“…我以前輔修過AI架構，成績尚可。”

“你輔修？”

小殷總取下隻有工作時才戴的銀色細框眼鏡，認真審視了面前的男人一番，而後潔白的貝齒間不經意洩出一點笑聲。

他記得資料裡的簡家二少分明是個連本科畢業論文都找人代寫的草包，并且專業是完全不相關的金融學。

查斯特以為雌主大人是不相信自己，猶豫再三，竟道了句“恕罪”，直接走到殷肆雲身邊開始操作起鍵盤。

靜音軸并不完全靜音，随着鍵盤聲驟響，查斯特的手速快出殘影，顯示屏上密密麻麻的代碼如瀑布般傾瀉。

殷肆雲一直看着，到後面甚至都有些不懂他在輸入什麼。但他本就非專業人士，知道框架正确後，便由着對方大展身手。

查斯特一心一意想為雌主大人排憂解難，全然未注意到那雙勾魂攝魄的深沉雙眸裡的疑慮。

殷肆雲正在推翻之前的猜測。

他沒想到渣攻真的有能力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竊取艾娃的數據。

至于現在又為何幫他，殷肆雲記起簡桢曾在電梯裡聽到過他和簡弈的對話，說明簡桢必定清楚AI和全息對他的重要性。

那麼簡桢一邊幫助寰宇得到數據、令寰宇為他搞垮簡弈，一邊幫陷入困境的他解決危機從而得到好感，就能一箭雙雕、兩頭獲利。

如此看來，殷振國聯合股東想進董事會的事和簡桢這些天表現出來的蠢，都是他們為了行使今日陰謀詭計的障眼法。

殷肆雲猜對了前半部分，後半部分則在收到陳秘書的加密消息後轉成了新的疑惑。

“殷總，叛徒抓到了。”

證據顯示是99%女性團隊裡的那個1%，負責測試和評估方面的男性研究員。

所以，不是簡桢。

那他為什麼要幫他，甚至不惜暴露一直裝弱蟄伏的事實？

殷肆雲從川流不息的代碼倒影中緊盯着彎腰按動鍵盤的男人。

他直覺有個更準确的想法将要沖破牢籠，卻被無形的屏障攔截，刻意不想讓他知曉。

叛徒有專業的律師團隊處理，殷肆雲後腦勺倏然抽痛，仿佛在警告他不該繼續深思。

他還有許多事要幹，隻好先将這個疑問放置一旁。

寰宇為搶在天誠前面緊急上線維克托，殷肆雲不信他們沒有弱點。

他決定出一招險棋，直接召開發布會。

但殷肆雲先發了個消息給張蓓蓓：“艾娃對上維克托的勝算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