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節一過,運動會就很快熱火朝天地開始了。田徑比賽有前有後,跑步什麼的還沒開始,各年級幾個班沒比賽的同學組了一把玩鵝鴨殺。
陳嘉澍也在其中。
他那半張臉好的差不多了,在陽光底下白白淨淨的,全然看不出那張臉遭受過什麼樣的淩虐。
他跟徐皓宇半個月沒見了,徐皓宇手機滴他玩遊戲,他也很大方地就加入了。幾個班的十六個閑人在操場開了一把三狼兩中立。最後死的隻剩兩狼一帶刀中立兩平民。
陳嘉澍很不幸在開庭結束就被刀,提前退出戰局。
他摘下耳機,在操場上搜尋着裴湛的身影。
裴湛自從那天晚上給他煮了一碗甜面條之後就不見蹤影了。
這個人好像在躲着他。
陳嘉澍幾乎算敏感地感覺到這點。
哪怕回到學校,裴湛也依舊不再接近他。好像在隔着什麼界限。
陳嘉澍曾懷疑過那天晚上自己倒掉的面條。
是不是他把那碗面條倒掉,所以傷了裴湛的心?
可傷了裴湛的心又怎樣。
本來就是狗也不吃的東西。
總不能因為他費心做了,他就要忍耐吃下去。
……
陳嘉澍坐在草地上順着人往檢錄台看。
裴湛因為文筆好被班長拉過去寫檢錄詞。他拿着紙筆在檢錄台邊默默站着,寫好了就把檢錄詞遞給廣播員,剩下的時候就像是個會呼吸的人偶,在人堆裡幾乎無人注意。
可是陳嘉澍就能一眼看到他。
陳嘉澍遠遠看着裴湛那張臉,試圖把他和裴書柏的模樣分離開,但陳嘉澍發現自己做不到。
裴湛那張帶着書卷氣的臉幾乎和他的父親如出一轍。讓陳嘉澍一眼就生出厭惡。
這樣的厭惡太不講道理了。
陳嘉澍會因為這樣的厭惡而煩躁,然後更加怨恨裴湛,哪怕知道裴湛是無辜的。
每次看到裴湛那種無辜又可憐的眼神,他就會不由自主地覺得某些情緒在失控。這種情況持續了有大半年,陳嘉澍一直分不清那是什麼感覺,所以一律歸結于怨恨。
他一定是太讨厭裴湛了。
……
在陳嘉澍注視着裴湛的時候,遊戲結束了,最終結果是狼人獲勝。
輸的一方要做真心話大冒險挑戰。
狼人提出帶刀好人去檢錄台唱首歌。
于是幾個人轟轟烈烈跑去主席台搶麥唱了一首好漢歌,逗得操場上的學生大笑。被搶麥的廣播員在旁邊笑得嗓子啞了,臨時找了個人頂班,他自己跑去小賣部買水喝。
那幾個去檢錄台的正好要比賽,索性唱完了就退出了遊戲去檢錄,他們留言讓丞德再找人玩。
差幾個人組局,丞德就在年級大群裡叫人來玩遊戲。喊了半天還缺一,陳嘉澍說叫裴湛來,然後他問都沒問,直接把裴湛拖了進來。
裴湛對這種遊戲沒什麼興趣但之前也參與過集體活動,多少還是懂點規則。
陳嘉澍叫他來,他不知道怎麼推拒,然後就來了。
第一局裴湛就不幸地拿了刺客。
更不幸的是他開局刀了加拿大。
不過裴湛很沉着,他玩邏輯遊戲向來很有天賦,先是發言污距離最近的他見過的陳嘉澍是專殺,言之鑿鑿地說加拿大和他跳過身份,陳嘉澍前腳殺完了加拿大,後腳就被他踩中屍體。
已知刺客第一局不能開槍,陳嘉澍明牌跳警長保命,另一隻狼對跳警長,三人平票繼續。
第二輪裴湛找丞德抱團,一整局沒動手,丞德偵探身份第二次法庭開會直接給金水,陳嘉澍找機會刀裴湛的過程中被頂警長身份的狼反刀,獵鷹又殺了狼。
丞德偵探驗人驗到獵鷹,裴湛推出獵鷹身份,頂正義身份殺了獵鷹。第二局第一槍先斃掉了正義使者。第三局第二槍斃掉了殡儀。開了幾次庭都沒找出他的問題,最後一次開庭機會用完,還剩兩個狼人。
裴湛面刀一隻鵝被拉鈴。
丞德已經暈了:“我跟裴湛一直一起,他包是好人的,你們中間真有内鬼啊。”
有人打字。
[那他什麼身份?]
“有刺客不能說啊,”丞德也很為難,“說了場上沒帶刀的了,我們就不好玩了。”
活人公屏上有人說。
[你不會也是狼吧丞德]
[你不會也是狼吧丞德]
[你不會也是狼吧丞德]
“哥們包不是狼的啊,”丞德捂着腦門,“我鐵好人啊,真鐵好人,票我和裴湛沒道理的。”
然後大家就互相指認起來。
幾人依次發言之後,場上的人已經暈了。
裴湛這局很優勢,他是結票位。
他很冷靜地說:“我先說,主張投我的李雨安肯定有問題。
我是正義,身份跟丞德對了幾輪了,現在我自爆身份牌保自己一波,場上如果有刺客可能會開槍。
我如果被斃了你們下把直接拉鈴把狼票出去。李雨安鐵狼人,我身份高金水,到現在沒有正義互跳那我就坐穩正義身份了。”
裴湛聲音不緊不慢,甚至有點溫柔:“上把開庭對說證詞的時候大家都發現林晨始終單走。
我問她什麼身份,她隻說是單走牌,但我剛刀她沒拉鈴也沒提示,那證明她不是加拿大和網紅。
那這時候我要說了,狼也單走,你不是加拿大和網紅自己一個人走什麼意思?
所以剛才殺林晨就是賭她是狼,刀成好人反正大不了死一個,丞德不信我下把就跟張樂吉走,張樂吉一定是好人。
這把開庭要是沒刺客打我那刺客就是林晨,因為她已經被我刀了。”
林晨在死人頻道憤怒發言。
[他這是污蔑啊污蔑!]
[我明明是呆呆鳥!]
[喂我花生!喂我花生!]
其他已經被殺的人哈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