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盞汀的話倒沒說出錯,燕轍的口風并不緊,不需要花多少心思就能把答案從燕轍嘴裡釣出來。
被掀老底的燕轍面上有點挂不住,看到許盞汀跌跌撞撞的站起來,忍不住調侃道,“你的命還是那麼硬,打斷腿第二天也能生龍活虎。”
“你也彼此彼此,同樣被時空管理局打個半死,你現在的精神頭不也挺好。”許盞汀披上了床邊的外套,揮揮手并不需要代安安的攙扶,代安安看着許盞汀緩慢的向前,大步往外走去。
燕轍瞧見就問,“你要去哪裡?”
“不是你說出去喝酒的嗎?”許盞汀反問,這話讓燕轍和代安安都愣住了。
“敢情你是饞嘴了。”燕轍直罵許盞汀沒良心許盞汀置若罔聞,沒辦法讓許盞汀吃癟,燕轍索性換了個話頭,笑着問,“你爸和你妹都會耍魔法,我怎麼從沒見你用過?”燕轍來了興趣,看着來到門口的許盞汀出聲繼續問道,“那些荊棘跟小鞭子似的,你應該也會吧。”
“遺憾的是我不會。”許盞汀懶得理,推開門直接向外走去,燕轍連忙追了出去,代安安跟在他們後面,聽到答案的燕轍仍然不死心,“你在騙我吧,你怎麼可能不會呢,那不是時間客的必備技能嗎?”
許盞汀隻覺得莫名其妙,“誰告訴你時間客都會耍魔法的?”
“他們都會,就連蒂娜也會,偏偏你不會。”燕轍失望的笑了笑,“看來本世紀的傳奇時間客也有短闆。”
“噫——那是什麼稱呼,不要把那些詞往我腦袋上套。”許盞汀聽了起了一身起皮疙瘩,燕轍笑的更開心道,“你不喜歡我再給你換個詞呢?本世紀最無所不能的大時間客怎麼樣。”
許盞汀直接回,“不怎麼樣。”
他們出門的時間倒是趕巧,天邊正泛起白霧,魚肚白的天空下,隐隐有一團灼熱的火即将從海面升起。
許盞汀看過許多場日出,唯有這次,許盞汀感覺到了幾分怅然。
那灼熱升騰的炙熱圓球向上攀升着,就如同燒盡噩夢的火焰,給予無限光熱的太陽依舊是那個太陽,但承受它溫暖的許盞汀早已不再是從前的那個許盞汀了。
别扭、固執、如鲠在喉的那段日子已然成為了許盞汀的過去式,站在陽光下的人已經不會再害怕離别,曾有人對許盞汀說過最真摯的情話,也有人向許盞汀交托過信任,許盞汀确信在人生這場遊戲中已經取得了圓滿,可總有一個灰色的成就在面前打着晃。
高端遊戲高手總是追求着全成就、滿探索,但經曆過那麼多次的重複,許盞汀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心倦了。
刻意避免的22歲生日終有一天會到來,它才不會因為誰的離去而停下腳步。
許望着天邊那道耀眼的金色,扯了扯嘴角,“又是新的一天。”
太陽升起,今天又是新的一天。
已經消逝的昨日對許盞汀來說并非無法到來,可是,許盞汀不想再回溯時間了。
早亡的愛人原來在旅程的開頭就已經為許盞汀告知了答案,隻可惜當時的許盞汀一直蒙着眼、捂着耳朵,将自己束縛在痛苦的繭蛹裡無法自拔。
“确實是新的一天。”燕轍也忍不住感歎,望着遠處緩慢上升的太陽,燕轍緩緩的笑了,“新的一天,意味着新的開始,我說老許啊,你有什麼打算嗎?”
聽到燕轍問起,許盞汀皺眉思考了一會。
許盞汀說,“打算嗎?我……沒什麼打算,真要有的話,就是阻止父親毀滅這個時空。”
燕轍說,“你妹妹是個失心瘋,結果你爸也是,不過你也不必太憂心,時空管理局畢竟不是吃幹飯的,他們會介入的。”
“他們?”許盞汀敏銳的找到了關鍵詞,看到燕轍露出一副怅然若失的表情,許盞汀猜測道,“你什麼時候辭的職?”
“辭個屁,老子是被開了,還附贈無期死緩,還不是被你害的。”燕轍嘴上埋怨着許盞汀,但看起來好像也沒那麼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