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文卿見蘇頃神色茫然,不禁笑道:“怪我,說得啰嗦,但我隻要再說一句,憑蘇老闆的聰慧程度定能想出所有。”
蘇頃聳聳肩,示意她繼續。
他突然沉聲。“劉宇又怎知我會跑出家門,又會在外面撞見我。”
蘇頃眼珠一轉。
“你的意思是,劉宇就是你家裡那些想要篡位的人指使的。而且既然你說薛老爺将你們已經隔開,就意味着如果想要密切知道你的動向,一定會有眼線潛伏在你們身邊。”
“沒錯,而且我爹肯定也想到了這點。但是他掣肘很多,揪不出來幕後主使。”
“但他又不能什麼都不做……”蘇頃微頓,結合所有,漸漸捋順。
“所以你昏迷不醒,薛老爺找人來我宅前呼喝,更是在作戲給你家别的有心人來看,如果僅是劉宇,明顯效果不夠大,所以要把我拉進局,借此來假裝家族同仇敵忾,但實際卻想震懾這别有用心的人。而結果……他會不擇手段拿我作戲,最少也得削下我蘇家一層皮。”
“最後是否會這麼做我不清楚,但我爹确實是個物盡其用的狠人。”
蘇頃是越來越心煩。
若真是這樣,那薛老爺定會折騰不到極緻不罷休。
換言之,對方根本不會在乎事情真相如何,也不在乎真相會不會被大衆知道,他隻在乎兩件事:薛文卿活着以及拿蘇家開刀。
她之前做的所有,其實都沒什麼太多的用處,隻是拖延了對方開刀的時間。
但是她才不會任人魚肉。
蘇頃翹起唇角。
“你們薛家千不該萬不該拿我做你們家鬥的工具,這局确實複雜,我就像是一塊被狗追咬的肉,可惜我實在不想花心思去破這個局,畢竟不賺錢。如此,隻能快刀斬亂麻了。”
薛文卿本以為蘇頃會又煩又惱,誰知她好似全然勝券在握。天知道他當初就是被她這不可一世的神情吸引。
“蘇老闆要如何。”
蘇頃目光移到他臉上,薛文卿竟然有些緊張,除了此刻,她從未如此凝神看過他。
“你,就是關鍵。你剛剛不是說……”
“蘇頃!”
院裡一聲的吼成功止住了蘇頃的話。
門被突然打開,趙霁跑得是氣喘籲籲,上氣不接下氣。
“蘇頃!你沒事吧!”他怒指薛文卿,“這人沒欺負你吧!”
薛文卿呵的一聲,“蘇老闆,這可是污蔑。”
蘇頃也有些莫名其妙,“我沒事啊。”
薛文卿陰陽怪氣道:“原來我在趙相公眼裡,居然是一個欺負女人的混賬,真令人傷心難過。”
趙霁厲聲道:“你别裝,你之前明明……”
薛文卿高傲地打斷他。“不好意思趙相公,我正跟蘇老闆商量正經事,蘇老闆,你剛才話沒說完,我們繼續。”
蘇頃歎氣,“趙霁,你先回去。”
趙霁抿緊下唇。
“真的有什麼是我不能聽的麼……”
蘇頃頭疼,确實不讓他聽到最好。
“我之後再跟你說,你先出去。”
然而趙霁不動,可憐兮兮道:“你當初答應我的,要我跟在你身邊。”
蘇頃語塞。
薛文卿笑意不達眼底,他暗暗腹诽,真是好手段,原來蘇頃居然吃這套!
呵,誰不會啊。
他忽地以袖捂唇,虛弱地咳嗽幾聲。
“咳咳!蘇老闆,要不,你哄趙相公要緊,我們改日再談。”
“不行。”蘇頃回的斬釘截鐵。
她幹脆用活支開趙霁。
“你去把賬房那些紙筆拿來,快去。”
“……”
蘇頃見他還猶豫,提高了音量。
“快去!”
趙霁眼眶一下紅了。
她吼他,除了第一夜她都沒吼過他了。
他心裡委屈,但還是說:“好,我這就去,你别生氣。”
他前腳剛出來,後腳門就“哐當”一下關上。
趙霁沒有走,他動了動耳朵,他現在的聽力比以往要敏感許多,隻要用心就能聽清門内的講話。
他賭氣嘟囔着,“是你先答應我的,我才不要一直聽話。”
屋内,蘇頃算是松了一口氣。
薛文卿敏銳察覺到不對,如果說他原認為蘇頃談事務不想趙霁在場,可這個反應似乎表明比起不想,明顯擔憂更多。
她擔心趙霁聽到。
他不由失,失落中摻雜着難以言喻的嫉妒。
那個叫花子,究竟憑什麼!
但他面上平靜,問道:“蘇老闆說我就是關鍵,恕我沒太聽明白。”
蘇頃落座。
“我要給你下聘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