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蘇頃瞧他睜着一雙眼,一副“怎麼了”的樣子不禁撲哧一笑出。
“傻子。”
她閉眼吻了上去。
趙霁睜着大眼,微微低頭,加深這個吻。
夜,還很長。
翌日,正廳。
春桦歪着頭百無聊賴地靠着椅背,春芸則在一旁靜靜喝着茶。
春桦知她向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可自己做不到如此,仍是忍不住問道:“你說,老闆叫咱們來,能是為了什麼事?”
春芸淡淡道:“一會兒就知曉了。”
“啧,就知道你得這麼說,你就不能猜一猜麼,嗯?就猜一猜嘛。”
春芸眼珠稍稍轉了個彎,仍舊淡淡道:“興許,是為了趙相公。”
“為他?”春桦手托下巴,鼓起腮幫。“為他有什麼好說的。”
春桦話音剛落,蘇頃便大踏步進了正廳。一進來就直接道:“之前說成親能救命的道士,我要派人手去尋,花多少錢都無所謂。”
春芸放下茶杯,春桦“唰”得一下站起。
“為什麼啊老闆?難不成是那個道士騙你?!”
蘇頃聞言垂下眸子,聲音小得像是說與自己聽一般。
“若是以往,我确實應該怕他騙我,但如今,我心底竟有那麼一絲絲的渴求,渴求他許是騙我的。”
她歎口氣,複掀起眼皮。
“我不要我死,也不要他死。”
趙霁正捧着蘇頃之前說想吃的杏仁酪要進來,聞言推門的手就這麼覆在門框上,怔住了。
屋裡,春桦看了眼春芸,春芸則看了眼門外趙霁映出來的陰影。
外面的趙霁回過神,推門而入。
蘇頃沒想到他會來的如此湊巧,有些驚訝,她本無意告訴他。
趙霁将杏仁酪端到蘇頃面前。
“之前聽廚房說你想吃這個,就學着做了一次,你嘗嘗。”
蘇頃驚喜地眨眨眼,捧起杏仁酪。
春芸笑着起身,“老闆,我們先走了。”
春桦瞄了趙霁一眼,連忙跟上。
屋内隻剩下蘇頃和趙霁二人。
蘇頃将杏仁酪送入口,微甜細滑的口感在嘴裡蔓延開來,她微微阖上眼。
“好吃。”
趙霁自她端起來心裡就有些忐忑,雖然有嘗過,對味道有信心,但還是不自覺地緊張。見蘇頃真心覺得好吃,才放下心。
他輕聲問:“為什麼變了想法?”
蘇頃手頓住,末了邊吃邊道:“當然是不想你死。”
趙霁輕輕一笑,他懂這句話含着得巨大情意,心下如百花盛放,燦然異常。
“時間太緊,無論結果如何,我亦是心甘情願的。”
他笑得雲淡風輕,說得情真意切,卻叫蘇頃心揪起。
但她習慣在結果到來之前從不說虛妄的話,聞言隻是攥拳,幹巴巴道:“我知道。”
趙霁走過去,将她握拳的手指一點點抽出。
他相信,沒有他,蘇頃一樣可以活得很好。
“或許我還有一個小小的請求……”他緩緩摩挲着她的手背,澄澈的眼睛柔情一覽無餘。
“請求你能慢些忘記我。”
蘇頃歎口氣,手指描摹着趙霁紅了的眼眶,面露無奈。
“你又哭了。”
趙霁自嘲地笑笑。
“是啊,又哭。你會嫌棄麼?”
蘇頃彎着眼。
“好像習慣了。”
清風穿堂而過,她語氣蓦地堅定。“你放心。”
春桦捋了捋被風吹亂的發絲,莫名道:“所以這感情究竟是怎麼培養的啊?”
她尚未涉入情愛,對此百思不得其解。
“緣分到了吧。”春芸目不斜視繼續往前走。
春桦嘟嘴,“真玄乎。聽你之前講那道士不像是道觀裡的,倒像個居無定所的,就怕花再多錢讓人去找也費勁,無異于大海撈針。”
春芸止住腳步。
“也許,有那麼個地方能夠知道的快一點。”
“哪?”春桦一時沒反應過來,待反應過來後,猛然捂嘴,“你說的不會是你長大的那個鬼道觀吧!”
春芸點點頭。
“你真的要去麼,那裡不是很恐怖麼?”
“哪有。”春芸見她一臉驚恐,啞然失笑。“那裡同我有如故鄉,就是遠些,我去那幾日你就好好在家,幫我跟老闆說一聲就行。”
春桦抿嘴。
“知道了,哎,為了老闆的幸福啊。”
春芸捏她鼻尖,“老闆的幸福就是我們的幸福。”
春桦親昵拉過她的手。
“那是自然,老闆是全天下最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