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
蘇頃驚喜回頭,卻隻看見春桦奸計得逞的表情。
蘇頃羞惱道:“再鬧罰你面壁!”
“是是是。”春桦吐吐舌頭,捧着碗一下消失了。
被春桦這麼一打趣,蘇頃心裡的煩悶登時少了不少,她晃晃腦子。
“事已至此,憂心也無濟于事。”
言語間竟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重又勾起她的擔憂。
他可沒帶傘……
但很快擔憂就煙消雲散,因為那抹熟悉的身影出現了。
“趙霁!”
對方走得很慢,淋雨而不知,蘇頃奔過去,把他拽進長廊内避雨。
“傻了,下雨呢!”她忙問道:“娘那邊是什麼事?”
“蘇頃……”
他極少叫她的全名。
下一秒,她被用力擁住。
“娘被薛家抓走了,朱大嫂的事果真也是他們幹的,薛家說,明後兩日,朱大嫂便會被斬首。”
他緊緊抓住她,蘇頃回擁住。
薛家真是報複!
“一定會有轉機的。”
她安慰他。
“你放心,我沒有氣餒。”趙霁放開她,目光如炬,“我不會讓他得逞的!”
蘇頃瞧他心志堅定,重重點頭,“明日一早,帶上張旭和林娘,我們去官府!”
如今事急,能扳回一成是一成。
翌日
公堂之上。
張旭哆哆嗦嗦一五一十地将李海交代給他的事全數抖落出來,林娘作為人證靜靜跪在一旁。
縣令百無聊賴地托着腮,“這麼說,是李海欲行不軌之事在前,可也沒法證明不是朱巧兒殺的人。一碼歸一碼。”
“大人。”蘇頃從圍觀人群中走出,趙霁緊緊跟在她的身後,“有前因才有後果,朱巧兒自是無力證清白,可李海行為在先,試問哪家做父母的能容忍如此行徑,且朱巧兒護女心切,雖犯了法,但有情可原,罪不至死。”
四周人跟着點頭。
“大膽!本官可有叫你說話?”
蘇頃眼皮一跳,心道你個王八犢子沒少收我錢,如今倒是豬鼻子插大蔥,裝起相來了。
衙役上來,對着縣令說了幾句偷摸話,縣令眼神回到張旭身上,逐漸瞪大了眼。
驚堂木“啪”地扣在桌案上。
“大膽張旭,十年前一起綁架案可與你有關?!”
張旭瞬間面白如鬼,說話也磕巴起來。
“什,什麼綁架案。”
林娘明顯身子一抖。
新的案子,新的證人,于是先前的證人便成了犯人。
縣令哼聲不屑道:“還在那裡裝傻充愣!”
縣令轉向林娘,“這人可是你丈夫。”
林娘點頭,“是。”
“綁架人的可是他?”
林娘:“是。”
人群一片嘩然。
縣令蓦地笑了,“這就對了,一個綁架犯的話怎能信呢,而你身為其妻,也難信。”
蘇頃握緊了拳。
趙霁咬緊牙關小聲道:“王八蛋!”
林娘慌了,扭頭看向嚴肅的蘇頃。
縣令高聲道:“将張旭押監,朱巧兒一案已定,明日問斬。”
“大人!大人饒命啊!”張旭凄厲地叫着。
人群無熱鬧可看,很快便做鳥獸散。林娘淚眼婆娑着跪趴在地。
“蘇老闆……巧兒她可怎麼辦啊。”
蘇頃對趙霁道:“你先送林娘回去。”
趙霁:“你去哪?”
蘇頃冷聲道:“會一會這位堂上。”
若說冀州城最美的賞花之地,當屬縣令後院,這是幾代實實在在的金山銀山堆疊起來的,一見便終身難忘。
蘇頃來過這麼多回,難忘過好幾回了。
“大人。”蘇頃對着縣令作一揖。
自打看見蘇頃來,縣令喝了清茶的臉瞬間苦不堪言。
他忙解釋道:“蘇老闆呀,真不怪我,你可知今時不同往日,上頭要整頓,要每城上報一案做彙報,這案子已然報上去,我實在難改啊。”
“蘇頃自不會幹為難大人之事,隻是,找個牢裡死刑犯掉包也是好的。”
縣令歎氣,“可惜,這裡治安實在是好,他沒有死刑犯啊。”
蘇頃:“……”
縣令:“蘇老闆,看在咱倆交好這麼多年的份上,我勸你不如找找薛家,雖然我知道你們兩家有些水火不容,但誰讓薛家朝中有人呢。”
他意味悠長道:“世上,能解決權的,也隻有權呐。”
蘇頃但笑不語,眼神逐漸發狠,這是逼她去走這條路!
“是薛家要大人如此說的?”
縣令清咳兩聲。
她對着縣令抱拳,“多謝大人提醒。”
趙霁見蘇頃出來就迎了上去,蘇頃對他道:“我去一趟薛家。”
趙霁臉色登時白了一度,“等等!”
蘇頃以為他也要跟着去,便道:“你就不要和我去了,陪着林娘吧。”
趙霁抿嘴道:“有春桦陪着,我同你一起。”
蘇頃見他堅持,便也不說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