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文骅聞言開心道:“多謝大哥!大哥可要與我同回?”
“不用。”
“那小弟先行一步。”
趙霁望着薛文骅滿意離去的背影,愈發不是滋味兒。
盡管他知道事關娘的藥,這步他怎麼都得走。
群英會前一天。
趙霁瞧完娘,關門出來,剛走兩步就看見薛文骅在院中笑吟吟地望着他。
趙霁以為他又是無聊來的,不想多理,可此時薛文骅開了口,“總聽下人說大哥時不時來這個院子裡待着,敢問為何啊。”
趙霁撅他道:“與你無關,倒是你,一個分家人在本家宅院來去自如,也是可疑。”
薛文骅樂道:“那自是小弟花了銀,這本家看似連着牆根裡的老鼠都威嚴傲物,實則大家口袋空虛,一碰就散。不過也不是誰給都成的,能放小弟進來,還得歸功于小弟多年來的水滴石穿。”
他說着這些話,表情還是一如往常的天真和自戀。
趙霁對于他的事兒并不感興趣,他繞過他,
“所以大哥,這屋子裡的人,你可知如何救呢。”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趙霁停下腳步。
他聽出薛文骅話裡有話。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薛文骅一雙眼彎成月牙。
“自然是小弟知道些什麼。”
趙霁靜靜等着他的下文。
薛文骅從懷裡掏出一個拇指大的葫蘆瓶。
“這瓶裡是一種毒,乃薛家本家特制之毒,每日飲下一點,就能讓人悄無聲息地死去,對外可以宣稱,睡着了,昏迷了。但其實人已經死了。”
趙霁心下大駭,他聽明白薛文骅指的是自己娘。
但他旋即反應過來,沉聲道:“你騙我,我娘分明還有呼吸。”
薛文骅笑得狡黠。“原來那屋裡的人是大哥的親娘啊。”
趙霁:“!”
他被套話了。
“大哥别急,小弟雖然本意是想搞清楚屋裡人是誰,但是小弟所言也非虛。毒是真的,今日有呼吸,不代表明日還有,隻怕大哥哪天再去探,就晚了。”
說完他立馬舉起三根手指,“我發誓,如若有一句假話,天打五雷轟。”
他将瓶子遞給趙霁,趙霁狐疑着接下。
“若你說的是真的,你給我這個又作何?”
薛文骅笑道:“搞到這瓶毒難于登天,尋常人對此也十分陌生,但隻有一人對這個再熟悉不過。”
趙霁眯起眼,“你想讓我拿着這瓶毒去找老爺對峙?”
薛文骅:“是也不是。對峙是真,但還未到時候。這瓶毒每日最多隻能用一兩滴,少了沒效果,多了效果也不行,我算了算,若是這樣下去,恐怕大哥你娘最多還有五日,我來,是想做筆完全有利于你的交易。”
又是交易。
趙霁冷哼道:“你們薛家人真的很愛做交易。”
薛文卿聳聳肩,“這天下誰不是在做交易?父母、兒女、夫妻,嘴上說的都是情,但實則本質都是一筆筆交易。”
趙霁對他此番言論心感厭煩,但還是耐着性子道:“你的交易是什麼。”
薛文卿神秘一笑。
“我的交易前些日子和大哥說過,那就是需要你與蘇老闆相争南城上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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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頃回到蘇宅時已半夜,雖然在雲翠樓待很久,但她人還是十分清醒,倒不是酒量好了,而是因為根本沒心情喝酒。
可惜了白來的蓮花釀。
想起趙霁要跟她對着幹的模樣,她心裡就起火。
春芸一直在廳内等着蘇頃歸來,見蘇頃面色不好,問道:“這是怎麼惹得一肚子氣了?”
蘇頃氣沖沖往椅子上一坐,指着面前的空氣,仿佛那是趙霁一般,道:“他出息了!他進了薛家,就要同我對打,競争城南上壩!”
春芸當然知道這裡的“他”指的是誰,更何況也隻有趙霁能令蘇頃如此情緒激動,但她也是不覺得趙霁會做出如此舉動,于是道:“真是他要做的,說不定另有隐情。”
“能有什麼隐情?人家親口一個字一個字跟我說的,說要穩固自己在薛家的地位,穩固地位,呵,倒是知道把我祭出去。”
蘇頃将外衣脫下,洩憤似的往旁邊一扔。
春芸心裡還是有些不相信,她識人一向很準,與趙霁相處這些時日下來,對他心性也算是了解很深,難不成真是因愛生恨?
“興許也隻是說說,到那天他未必去。”
蘇頃冷哼,“是真是假回頭自然見分曉,我倒要看看,他要如何與我争!”
她一掌拍在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