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麼的,折婳感覺她的眼皮跳得不舒服,她的眼前浮現之前顧辭宴看向她的眼神。
她隻是不小心和季元恒對視了,顧辭宴為何要生氣……
興許是心中想着事情,折婳的腳踝處傳來疼痛。她的腳崴了。
“小心。”
一隻大手扶在折婳的胳膊上,讓折婳不至于摔到地上。
“多謝季世子。”折婳看向季元恒,鄭重道謝。
看出折婳的防備,等折婳站穩,季元恒便松開了折婳,他的目光落在折婳的腳踝處,道:“你最好坐着休息一會兒,暫時不要移動腳。我的身邊沒有帶丫鬟,需要我喊個丫鬟來幫你嗎?”
她自己是丫鬟,折婳怎麼敢讓别的丫鬟來伺候她?折婳看向季元恒,恭敬道:“多謝季世子好意,我在這裡休息一會兒,等會兒自己回去。”
折婳拒絕了,季元恒不再多言,他的視線又看了折婳受傷的腳一眼,他道:“你記得給受傷的腳用藥,莫強撐。”
季元恒又說了幾個注意事項,擡腳離開了。
折婳目送季元恒離開,腦海裡浮現芳杏之前對季元恒的評價。若是圍場裡其他的貴人剛才看見她受傷,不會多看她一眼,更加不可能出手攙扶她。
看來季元恒的性子真的很好,他身為王府世子,金尊玉貴,待她一個丫鬟也如此和善。
季元恒之前還在鐘岚歡的箭下救了她和芳杏。
受傷的腳不能用力,折婳現在這般站着十分吃力。折婳想到季元恒剛才的話,她在左邊的一塊石頭上坐下,緩解腳踝處的疼痛。
等她感覺受傷的腳踝不那麼疼痛了,折婳站起身,朝她的營帳移動。她現在這個樣子,自然是沒法伺候顧辭宴了。
因為崴了腳,折婳花了許多時間,才慢慢挪到她的營帳。
晚霞裹挾着冷風落在營帳的簾子上,感受着腳踝處的疼痛,折婳的身上出了一層冷汗。
忽然折婳的腳步頓住了,訝異道:“世子?”
以顧辭宴的身份,怎麼會出現在她的營帳?他對她有吩咐?
“受傷了?”顧辭宴站起身,朝折婳走來。
“我剛才不小心将腳給崴了。”借着顧辭宴手上的力氣,折婳在營帳裡的椅子上坐下。
頓了頓,折婳想到顧辭宴出現在她的營帳裡的目的,她柔聲道:“世子是來找我的?世子有何吩咐?”
顧辭宴的目光落在折婳的身上,道:“有事。”
折婳的視線落在顧辭宴的袖口,他放在袖子裡的信封露了一部分出來。
信封上的字迹十分眼熟。
是她不久前交給芳杏的同鄉的那封信。
顧辭宴順着折婳的視線低頭,将那封信給拿了出來。在折婳的注視下,顧辭宴将信放在桌面上,和那封信放在一起的還有一個碎銀子。
折婳的唇瓣動了動。
腳步聲響起,芳杏闖了進來,她的手裡拿着一個藥瓶,道:“折婳,季世子……”
等芳杏走進來,才發現顧辭宴也在營帳内,原本的話也頓住了。
顧辭宴的視線落在芳杏手上的藥瓶,道:“何事?”
芳杏低下頭,恭敬道:“季世子派人送來了一瓶藥膏,說能治療折婳的腳傷。”
折婳:“我腳受傷時,碰見了季世子。”
顧辭宴示意芳杏将藥膏拿來,他道:“折婳,我應該告訴過你,我最讨厭背叛和不聽我的話。”
顧辭宴從另一個袖子裡拿了一瓶藥膏出來,他道:“你受傷了,一瓶藥膏而已,我又不是不能給你?”
“至于有些不該存在的東西,我幫你處理掉,扔了。”
說話時,顧辭宴瞥了一眼折婳寫給家人的信,以及季元恒派人送來的藥膏。
剛才芳杏将季元恒送來的藥膏放在了桌面上,顧辭宴的衣袖拂過,藥瓶掉在了地上,碎成了幾片。
折婳的眼睫顫了顫,心也碎成了幾片。
在顧辭宴的手碰到她的腿時,折婳下意識地避開了顧辭宴的手。
“若是我不願意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