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應擡頭看着他,既然他有,為何晏淮不知消息。
“晏楚受了傷,沒有性命之憂,若是讓着晏淮知道,怕是會憂心。”
沈應的心跳忽的停了一拍:“受傷?”
“當時有人偷襲,他為了保護霍充,替他擋了一刀,受了傷,他受了傷,所以才不能寫信回來,現在已經好了差不多的,等着弄清西北的局勢,就能回來了。”
不管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沈應總算是有了晏楚的消息。
“多謝殿下告知。”
謝英停了一會兒,才對着沈應道:“這件事情你先不要告訴晏淮。”
沈應點頭:“我知道,這馬上要春闱了。”
等着晏楚回來,親自告訴他們吧。
謝英也沒有多待,一時之間,便隻留下了謝弘和沈應二人。
沈應的眼神是直勾勾的看着謝弘,隻讓謝弘被她看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沈應才開口:“說吧,你是怎麼來這裡的?”
他的那一套,謝英信了,可沈應還沒信。
“我方才已經說了,我是出來醒酒,無意走到這裡的。”謝弘說的是支支吾吾。
沈應冷笑一聲開口:“你是無意,怎的你的侍從知道你是來的這裡?”要不是從他的人口中知曉,自己又怎麼會來這裡?
謝弘這才無奈歎了口氣,原來是暴露在了這裡。
更何況,這附近是一點人也沒有,分明是有人故意而為。
除了謝弘,沈應想不到第二個人。
謝弘這才道:“也是三哥同我說起,皇後要來這裡,你也聽見了他的話,不願意娶妻。”
“所以你早就知道?”
謝弘搖頭:“我隻知道,他有了喜歡的姑娘,不願意娶妻也在情理之中。”
“是誰?”沈應不由皺眉。
若是謝英真的将這件事情鬧大了,怕是尹玄清會讓給了謝準。
謝弘又是一陣搖頭:“他沒說。”
但他接觸的也就是那麼幾個人,接下來的話,謝弘沒說。
謝準若是聯姻,猶如如虎天翼。
“所以你是知道懷王要來找皇後,怕着二人動靜鬧大,才躲在這裡,順道替着他們将人給趕走的?”
謝弘點頭。
“那你怎麼不攔着點我?”沈應不由覺得頭大,這件事情她要是不知道也就罷了,知道了後不插手又覺得日後難過,真是為難。
謝弘小聲道:“你又不是什麼外人,你要是知道了,說不定以後晏楚也要知道,他知道了,我就放心。”
沈應頓時啞口。
“現在英國公還不曉得此事,尚還有餘力,等着三哥想通了,或許就不用為難了。”
可沈應瞧着,謝英不像是那樣的人,每到關鍵時候,還不如謝弘來的實在。
沈應直接道:“你瞧着他會有想通的時候?”
“你寫一封信件,給英國公。”
謝弘睜大了眼睛道:“你要幹嘛?”
一副生怕沈應要拖他下水的模樣。
“告訴他,你愛慕尹玄清,想要娶她為妻。”沈應沒好氣道。
“你、你,幹嘛?”
謝弘被吓的頓時說不出話來。
“事出從權,你且寫信,順勢也寫出其中利弊,懷王和晉王之争日漸熱烈,英國公會有考量,這舉,也是讓他有個退路罷了,懷王這事若是不成,你或許還是有機會,若是成,也無可厚非。”
謝弘臉色煞白:“這要是被發現了怎麼辦?”
“你放心,你且寫信,我賭英國公不會回你,隻會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
謝弘吞着口水,勉強答應了下來,早知道就不讓沈應過來了,讓着自己也被拉下水。
沈應最後才問着:“晏楚的事情,你也知道?”
“知道一點,”謝弘說着,看了一眼她的臉色,“他傷的挺重的。”
“嗯。”
沈應淡淡的回應着。
“你一點兒也不擔心?”
沈應看了一眼漆黑的天:“擔心有什麼用?”
“好吧。”
沈應轉身便走了:“你記得我說的事情。”
“哦。”
謝弘知道沈應說的事情是真,也就不敢耽擱,當天夜裡就将着信件給寄了出去。
誰都沒有想到,在長安城天色剛剛露白的時候,一輛馬車,飛馳的出了城門。
沈應從宮中出來,交待好了一切,便匆匆去了門。
既然擔心沒有用,那不如就親自去看看。
出了長安城,一路向西北而行,最開始的景緻裡尚還帶着中原大地的繁華,行至半途,景色開始悄然變化。
荒原上雜草叢生,在風中瑟瑟發抖,透着一股荒涼與孤寂。
越往西北深入,氣候越發的幹燥,風沙漸起,漫天的沙塵,幾乎讓人睜不開眼。
晏楚已經在西北待了大半個月了,此刻手肘上還綁着白色的繃帶,輕狂不羁的臉上,漏出了淡淡的胡茬。
黃沙飛舞的荒地上,是一座座的營帳相鄰而圍,自從晏楚到了西北,便一直在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