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應點着頭道:“好,貴妃明日生産,我後日再來看你們。”
聽着她的話,李江雪就知道她是不會聽他們的。
沈應将着碗筷放入他們的手中:“原本還有三日,就是我與晏楚的婚期,如今他趕不回來,晏淮也沒了音訊,連着你們也受了牽連下了獄,晏楚離開前,我答應過他,要好好地照顧你們,沒想到會成了這樣。”
李江雪寬慰着她道:“這不是你的錯,不要将責任推到自己的身上,你沒有錯。”
沈應心底還是太善良了。
沈應苦笑:“可你們又做錯了什麼?”
李江雪頓時啞口。
晏飛遲這才開口:“可是有了懷王的消息?”
他知道,這件事情的因果,都是在懷王的身上。
沈應搖頭:“我來,也是想知道,晏淮有沒有什麼消息給你們?”
晏楚在信中寫着不明緣由,但晏淮不是個不分輕重的人,他一定會有消息給晏飛遲。
晏飛遲這才目光深沉地看了沈應一眼,這讓着沈應更加的确信。
他一定有消息。
其中深意李江雪也是不知,但她知道,肯定是會有危險。
“不行,”李江雪說得決斷,“這件事情你不能摻和進來,會有危險,你現在抽身還來得及。”
沈應睜大了眼睛道:“這話,是什麼意思?”
李江雪道:“我知道你想要救我們,可這眼下,懷王一日不回長安,便就有危險一日,皇後已經被禁,就算是懷王回來,希望也不大了,如今你們二人還未曾成婚,你不必受着咱們的拖累,有朝一日咱們家沒了危險,若是你還願意,你們二人再成婚可好?”
李江雪不願意沈應有危險,連着後路也同着她想好。
沈應的整個人霎時冷了下來,擡起眼,與着李江雪對視上:“夫人這話,是自己的意思,還是晏楚的意思。”
“是我的意思,但楚兒想得,當與我一樣。”
晏楚是個什麼樣的人,她這個做母親的自然明白,他喜歡沈應,所作所為皆是為了她,這般晏家落難,他怎麼會拖累沈應。
沈應站起了身子:“他若是真的想要退婚,便讓他親口對我說吧,他一日不回來,晏家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沈應不敢再留,怕着李江雪再說出什麼話來,便轉身離開了。
看着她倉皇出逃的身影,晏飛遲深深地歎了口氣:“你這又是何必。”
李江雪眼裡也是紅紅的:“兒子我明白,我也知道你,應兒問了淮兒的消息,你也是不肯說,這其中隻怕是有危險,既然有危險,又怎麼能拖累她呢。”
晏飛遲又是一聲歎息:“也是連累你了。”
“你這說的什麼胡話,咱們是一家人。”
沈應回到府中的時候,沈确已經知道了消息,在她的院子裡等了足足半日,才見着她回來。
眼眶裡通紅一片,一副哭過的樣子。
見到沈确,沈應明顯愣了一下。
沈确道:“去見過他們了?”
沈應點頭,隻應了一聲,喉頭裡盡是喑啞聲。
從她費盡心思要嫁給晏楚開始,沈确就知道沈應是喜歡他的,如今晏家悉數入獄,她心裡怎麼能好過。
“時辰不早了,大哥還是早些休息吧。”沈應此時不怎麼想說話。
沈确看着她道:“跟我過來一趟。”
書房裡安靜得連根針都能夠聽見。
“這是晏淮給你的書信?”沈應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家的大哥,再三确定着手中的信件。
沈确點着頭。
信,沈應已經看完。
信中說了些,晏淮随着懷王到了西北的時候,軍中有細作,将着他們往着錯誤的方向引着,也是幸好被發現的及時,不然已經要敗戰。
“大哥何時收到的信件?”沈應不明白為什麼晏淮要寫信給大哥。
“在他們沒有音訊的前一天。”
沈确說着,便将着其他的信件也拿給了沈應:“看看,有什麼不一樣?”
沈應被他說得疑惑,晏淮的信,有何處不一樣?
等着沈應将其他的信件看完,眉頭更是沒有舒展過,其他的信件與第一封信件相比,除了字迹以外,無一處是相同的地方。
晏淮不會與沈确談論任何事情的部署,可這最近的一封信件,卻是寫了有細作。
“你是懷疑,他們早就沒有消息了。”
沈确點頭。
隻是他還有一點不明白:“最後一封信裡,不論是說話的口吻,還是其他的,都是像他的話,我也不确定,他是不是想要傳遞着什麼消息。”
沈應将着手中的東西放下:“或許,隻有去一趟西北,才知道了。”
沈确點頭:“我也是這樣認為,東西我已收拾好,立刻出發。”
沈應詫異:“大哥是要自己去?”
“是,不容耽誤,我要親自去查看一番。”
“這——”沈應心中卻是不願意。
可沈确打斷了她的話:“這麼多年,承蒙他們的關照,他們與我也是朋友,這一趟,我必須去。”
沈應歎了口氣,知道自己說不過他:“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