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家接受精神撫慰的哨兵會這麼暴力,把對方的精神體咬在嘴裡,抛至高空再用尖牙利嘴接住,發瘋一般跑來跑去。
他分明都聽見幼崽的尖叫聲了。
他急忙指揮自己的鳐魚精神體沖了上去,趁小熊貓被抛到高空中的瞬息,銜住就跑。
威爾怔忪片刻,反應過來後,怒吼着攆在鳐魚身後狂奔。
也是多虧了溫斯特争取到時間,小春與柏德溫之間緊密的聯系斷開了。
柏德溫的理智回籠,小春也得以掙脫。
她揉了揉自己刺痛的手腕,輕籲一口氣,向自己的夥伴道謝:“多謝,沒有你們,靠我自己得費些功夫。”
德魯揩去額頭的虛汗,“不用謝,有了你這一遭,我算是見識到哨兵的蠻力了,太可怕了。”
“沒錯,小春。”溫斯特撤回自己的精神體,叮囑她,“下次沒有我們在場,你盡量别輕易與哨兵産生連接,如果他控制不了自己的精神體,對你造成了什麼危害,太得不償失了。”
小春:“……我知道了。”
三人的約定落在威爾耳中,怎麼聽怎麼刺耳,導緻它對溫斯特更加看不上眼。
【你瞧瞧他們說的這是什麼話,搞得好像我會傷害到小姑娘一樣。】
【你沒有嗎?】
【當然沒有,我就是像平時一樣跟小家夥玩了會兒。】
【……】
柏德溫聽了一頭黑線,威爾那家夥估計又做出了超出常人能接受的舉動,怪不得溫斯特他們這麼緊張。
不過,有空他是該跟威爾好好聊聊,教教它如何當面一套、背後一套。
不要在公共場合亂來。
思及此,柏德溫不顧威爾發牢騷的低吼聲,替它向小春道歉。
于情于理,這次确實是他沒有控制好自己的精神體,一聲對不起是應該的。
小春不以為意:“沒事,我都習慣了。”
再說了,他們倆出任務這麼多次了,比這兇險的情況她也不是沒有遇到過,有幾次柏德溫重傷失去意識的時候,可比今天危險多了。
她不是也僥幸逃脫了。
當然,以後她一定會多加小心的。
瞅見溫斯特愈加嚴肅的眉眼,小春默默舉起三根手指豎在耳側,讨好地笑笑,“我保證,絕對不會再擅作主張,我保證。”
一場突如其來的風波在小春連聲讨饒中消散。
幾人(排除柏德溫在外的)讨論好接下來的安排,約定好第二天天亮一起出發,就離開包廂,各自回到白塔早已預約好的房間内休整。
-
一夜相安無事,雞鳴聲中,晨霧散去。
一道人影悄無聲息出現在一道門外。
男生趴在一指寬的門縫前,閉着一隻眼睛朝裡窺望。
陽光滿盈的屋内一片靜谧,凝神去聽能聽見細微的呼吸聲。
男人滿足地欣賞了一會兒,站起身打量了一下四周,目光所及之處,沒有任何人出現,他才放心釋放出自己的精神體,一隻瘦小的蜜袋鼬。
男人小聲叮囑它從門縫下鑽進去。
蜜袋鼬毛色黯淡,卻十分聽話,動作也足夠輕巧,聞言壓低柔軟的身軀,向門縫另一邊匍匐前進。
直到完全消失在門外。
男人立即與精神體通感,試圖通過蜜袋鼬的視角将室内的景色一覽無餘。
不幸的是,他還沒來得及窺見一絲春色,蜜袋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蹿了出來。
看樣子,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它後面攆着跑。
“怎麼了?”他問道。
【裡面、裡面有大獅子!】蜜袋鼬的聲音尖細銳利,【它想吃了我!】
“不可能啊,她的精神體跟你差不多大。”男人不太相信它的話,“況且我剛才明明也沒看見有什麼獅子在啊?!”
“你是不是看錯了?”
【我怎麼可能看錯,就是有獅子,它就在床上。】
蜜袋鼬怕男人不信,特意描述了一番獅子的樣子。
【它的體形超大,已經趨近于成年後的大獅子了。尤其是它的鬃毛,特别濃密豐厚,嘴大張着,一嘴鋒利的牙齒,一口就能把我咬死。】
不會吧?!
照它這麼說,那隻獅子豈不是……
仿佛聯想到了什麼恐怖的存在,男人擡起頭迅速搜尋四周,神色肉眼可見的慌亂。
難道昨天那個男人就在附近嗎?
他被發現了?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男人生怕被别人抓住,想也不想掉頭就跑。
幾秒鐘之後,門才從内向外推開。
威爾甩着粗長的獅尾,不耐煩地說:“什麼東西,還學别人偷窺。”
它也是最近脾氣變好了,要不然一口就把那隻蜜袋鼬吞了。
話說回來,它擡起後腳蹬了一下男人的腿,抱怨道:“你怎麼知道這玩意會來?”
柏德溫沒說話,示意威爾跟自己出來。
等門重新關上,他才慢悠悠地說:“我都不用知道,你看他那個垂涎的眼神,就差把自己是個變态這兩個字寫在自己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