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時候也是真的佩服。
也就裡面那個遲鈍的家夥,不分身處何等環境,能一倒頭就睡得昏天暗地。
但這樣也挺好,起碼睡足了覺,才有精力去應對接下來的未知之境。
畢竟這次她的搭檔不是他。
【溫,你挺遺憾的?】威爾是個直腸子,有啥說啥。
“遺憾?”柏德溫回首,企圖透過眼前這扇門望進去,“恰恰相反,我還挺期待她這次的表現。”
小姑娘終究要學會自己成長,而且,她藏了那麼久的狐狸尾巴也該亮出來見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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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的騷亂隐于大亮的天光中,門外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小春,起床了!”
得益于鲸魚精神體,德魯的聲音穿透力極強,薄薄的門闆完全不是他的對手。
小春拔出自己埋在枕頭底下的頭,頂着一頭亂糟糟的頭發給他開了門。
“等我一下,我洗把臉。”
撂下這句話,她晃悠悠走到房間裡的盥洗室,朝自己的臉上撲了兩下水。
德魯見怪不怪,撸起仍在賴床的滾滾,“你昨天熬夜了?幾點睡的?”
“開完會回來就睡了。”小春擦幹臉,漱口,“唔…不過睡得不太安穩,中間醒過來幾次。”
“是因為換了環境嗎?”德魯推測道。
“應該跟環境沒關系,就是總覺得身邊有雙眼睛在盯着我,讓人起雞皮疙瘩。”小春與鏡中的自己對視,發現自己的發絲中混雜着一根橙黃色的毛發,“也可能是我的錯覺吧,大概。”
行吧,既然小春都這麼說了。
德魯也不再多問,他關心的反而是即将和他們組隊一起活動的那個人。
“你說,我們答應和他組隊真的沒關系嗎?”
“你是說斯坦?”小春問道。
“嗯,那小子看起來又膽小,又弱不禁風。”德魯話裡話外沒有瞧不起人的意思,隻是實話實說,“和他一起組隊的哨兵沒來,我們這邊三個向導,也就溫斯特和你的哨兵跟過來了,加起來,四個向導,兩個哨兵。”
這組合本來勉強夠看,但不得不說其實挺弱的。
現在又有一個拖後腿的加入,怎麼說呢?
一旦他們分散了,誰護誰還不一定。
溫斯特怎麼想的,竟然同意讓他跟着,這不是添亂嘛。
“添不添亂,我不好說。”
小春穿好衣服,從他的手中接過滾滾,兩人一同走向門外。
“但是,昨晚柏德溫發消息給我。”
“他說,那個小子的包裡藏着屍體。”
“讓我們提高警惕。”
“真的假的?就那個弱雞?”
說話間,兩人已來到樓下,德魯的大嗓門毫無遮攔,吸引來了無數道目光。
他趕忙捂住自己的嘴巴,颔首,連連緻歉。
“對不起,對不起。”
衆人才把視線移開。
而他身旁與他同行的小春早就逐級而下,正與門外等候多時的溫斯特三人會合。
德魯見狀緊趕慢趕,終于逃離大廳那令人尴尬的氣氛。
他的氣喘籲籲,換來了溫斯特的一聲訓斥。
“德魯,讓你去叫小春,你為什麼比她來得還遲?”
“不怪他。”小春接收到德魯哀怨的眼神,替他開脫,“是我昨天沒睡好,起晚了。”
真的?
溫斯特質疑的眼神左右掃過兩人。
小春:“真的,我們出發吧。”
本想再多說兩句的溫斯特咽下即将出口的話,垂目道:“那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德魯逃過一劫,小春粗神經。
自然是聽從溫斯特的安排,邁開步子立刻決定動身。
斯坦卻一動沒動。
他覺得那三個人是不是忘了什麼?
“喂,說好的雇傭兵在哪兒?”他猶豫再三,還是問出了口。
沒記錯的話,他昨天在門外明明聽見,那個金發的女士建議他們此次出行,最好找幾個信得過的雇傭兵,以此保證安全。
怎麼今天直到出發前,一個人影都沒看見?
他們不會是忘記了吧?
這麼重要的事,小春他們當然不會忘記。
然而,三人中隻有德魯有耐心回答他:“慌什麼,柏德溫跟我們說,他找了幾個以前認識的人跟我們一起。”
“就是他們比我們早出發,人家已經在那邊等着了。”
這人比小春還反應慢半拍,他沒發現,柏德溫不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