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覺得自己手中這把錘子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了。
完全沒意識到自己關注的重點跑偏了。
滾滾認命提醒她:【嘤嘤。】
小春,你在想什麼。
【啊,抱歉,走神了。】小春幹笑兩聲,有些不好意思。
重新打起精神,接着佩拉的話繼續問:“所以你和你的父母一起生活在這裡?”
聽後,佩拉難得回問:“你不驚訝嗎?”
“驚訝什麼?”小春沒覺得哪裡奇怪,不太明白驚訝的點。
佩拉:“你們人類不看重血統嗎?”
小春想了想,對比了一下這邊和現代的情況,“還好吧,我出生的國家其實還挺喜歡混血的,因為混血的小孩最多發色瞳孔顔色有些不同,長得都特别好看。”
“是啊,”佩拉走到門口停下,看向門框旁的一幅畫指給小春看,“我長大以後也沒看出來我和他們有什麼區别,不都是一個鼻子兩個眼睛一張嘴巴,而且我認為,我比他們更好看。”
小春依言看向她手指的方向,金色邊框框住的四方畫紙上,所有的孩子有序坐在層層壘起的高台上,每一層容納的人數有限,所以他們坐得很擁擠。
但這并不妨礙他們一身黑,擺出小大人的架勢,個個正襟危坐。
看起來不像是畫像,反倒更像是出席誰的葬禮。
肅穆的氣氛,故作老成的表情。
再可愛的樣貌也會失了活性。
倒真如佩拉所說,她的相貌在裡面足以排在前列。
小春跟在佩拉身後走進房間,進門後把刺錘放置好,回答:“你很好看,你父母的長相應該也很出色吧!”
佩拉拉開厚重的窗簾,窗外等候許久的陽光迫不及待湧入室内,她本就純白的衣裙在陽光的照射下幾近透明,姣好的身形一覽無餘。
小春不是男人,也有一瞬間晃了神。
少女的美好在陽光的襯托下無比珍貴,她的父親也是深知這一點,才會為她取了一個如此貼切的名字。
想要賦予她無盡的期待。
而她也不負期望,長成了如此,就是太暴力了。
想起吊臂男的死狀,小春遺憾地搖了搖頭。
佩拉不在意,将手臂放在圓桌上,率先坐下,“坐下吧,我這裡沒有人類能喝的東西,沒法招待你。”
小春也不意外:“沒事,我現在也吃不下東西。”
明亮的室内,兩人相對而坐,畫面是獨一份的美好,誰也想不到幾分鐘前橫亘在她們之間的是一具屍體。
柏德溫也沒想到,會有人比他們先發現污染源。
尤其這人還死了。
他嫌惡地翻過屍體的身體,确認他的身份。
“怎麼樣?能看出是誰嗎?”溫斯特有潔癖,離得更遠。
柏德溫從屍體的口袋裡掏出一張羊皮紙,抖開,“雖然頭沒了,但是他身上帶了雇傭協議,上面有他和雇主的名字。”
溫斯特為了看清羊皮紙上的内容,勉強走近幾步,卻還是被走廊深處吹來的風吹得趔趄,往後退了一步。
“哎喲,痛死我了。”
熟悉的痛呼聲随之而至。
溫斯特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比起關心,他沒好氣地說:“你們怎麼才到?”
說好的傍晚之前,德魯他們倒好,硬是拖到現在,已經都第二天早上了。
天色大亮。
人要是出事,屍體都涼了。
想到這兒,溫斯特棕色的瞳孔微縮,視線移向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的簡,翻舊賬:“我記得柏德溫跟你說過,即使把德魯打昏,也要按時把他帶過來。”
“你是怎麼做的?”
不問還好,一問簡就氣不打一處來,“你問他,他對我做了什麼?”
德魯?
他能做什麼?
對上溫斯特的目光,德魯心虛地挪開了視線,轉移話題:“沒什麼,沒什麼,我們這不是好好地回來了嘛,倒是你們,怎麼發現這個地方的?”
“靠柏德溫。”溫斯特見德魯不肯說實話,索性放棄追問,繼續之前手頭未完成的事,“剛來這裡,就發現了這具屍身不完整的屍體,再然後,你們就到了。”
“哈哈,那真的好巧。”
“巧嗎?”
一直低頭查看屍體的柏德溫微擡下颌,眼神示意他們去看羊皮紙,“這可是我們的老熟人了,小春就是被他擄走的。”
現在他死了,小春卻不見了。
柏德溫站起身,順着點滴血迹,一路來到他們進來的門邊,輕嗅。
很難想象,他的小向導現在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