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
德魯捂住臉,整個人止不住顫抖,絲絲笑聲從指縫間瀉出:“小春給了她一拳,把她從牆這一邊打到了另一邊,在上面留下了一個人形的破洞。”
柏德溫:“……”
他低頭打量了一眼自己懷中仍然處于昏迷的女孩,默默感歎她的破壞力。
同時忍不住吐槽道:長什麼不好,光長力氣不長腦子。
與他共享同感的威爾不屑道:【現在才知道怕啊?那你剛才就不應該把人家當人質,等會兒人家醒了,你絕對逃不掉一頓揍。】
多少年了,這人就是不長記性,喜歡沒苦硬吃。
到時候,可别找它,它才不會幫他。
被自己精神體抛棄的柏德溫:【威爾,我覺得你得考慮一下。】
【考慮什麼?】威爾搖搖尾巴。
【你想,如果我被揍暈過去,你的下場想必也不太好過。】
柏德溫鄭重其事地說:【畢竟,她那一拳短則兩三日,長則一星期,我肯定醒不過來。我醒不過來,估計你也不會有什麼機會可以出來。】
威爾:【……你威脅我?】
柏德溫笑得無辜:【我可沒有說,是你自己說的。】
威爾氣得磨牙齒,這死小子,在白塔好的不學,壞的學得比誰都快。
呸,不對。
它轉念一想,改了口,白塔那種破地方,哪有好的給人學,指望那群心眼比誰都多的人精,還不如靠它自己。
對,等從這兒出去以後,它一定要找個時間和柏德溫好好聊聊。
威爾打得一手好算盤,【行吧,幫你可以,但你得先答應我一件事。】
柏德溫:【行。】
【這麼爽快?】威爾懷疑有詐。
【放心好了,我很少坑自己人。】柏德溫跟它說話時極有耐心,【答應你的事,我就一定會辦到。】
威爾才放下心:【那好,等小春揍你的時候叫我一聲,我出來幫你。】
有了威爾的承諾,柏德溫的注意力才重新投注到德魯的話上。
可他發現,隻是岔開了一小會兒時間,德魯的思維早就不知道發散到了哪片未知的宇宙去了。
本來還在講小春英勇事迹的結尾,現在故事的進度已經跳到了很後面,相當于他當着柏德溫的面,跳過了他最關注的那一段發展。
說白了,德魯這個人根本沒有長記性,又打算耍他。
對此,柏德溫實在是忍無可忍了。
提前交代威爾:【你老實待着,别攔着我。】
威爾攔了一次已是觸及了柏德溫的底線,這一次它就算再想出手攔,也得看柏德溫的眼色。
更何況,柏德溫還跟它提前報備了。
它也沒辦法違抗自己主人的意願,自覺退後去牆邊罰站了。
至于三番兩次做出挑釁舉動的德魯就沒有那麼好過了,他還沒編完自己随口胡說的小故事,臉側直接受到來自柏德溫的沉重一擊,整個人如同破布一般不堪受力,下一個瞬間,輕飄飄的落到了沈槐腳邊。
威爾小聲蛐蛐:【……這力道,絕對是報複。】
柏德溫面色自若:【你說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威爾讪笑。
它總不能說,柏德溫是因為德魯對小春關心過度而吃味了吧。
它相信,一旦說出口讓男人聽見了,自己估計再也沒有出來放風的機會了。
那真是太不妙了。
無論是對它,還是小春。
威爾咂咂嘴,再擡眼,對上了小春睜開的雙眼。
它驚喜道:【溫,小春醒了!】
“她早醒了。”
柏德溫一點也不驚訝,人一直在他懷裡,有什麼動靜他不比别人先知道,還需要威爾來提醒。
再說了……
柏德溫的右手自發探向女孩額頭,同時發覺她的呼吸頻率比起平時快了不少,怎麼看,小春的狀态都不太對勁。
他也顧不上演什麼敲詐者和人質的戲碼了,垂首貼近小春的額頭,直至兩人間的距離變為負接觸,他才停下,指揮在一旁的威爾:“回到我的身體裡來。”
威爾也收斂表情:【需要我做什麼?】
柏德溫閉眼去感受,“麻煩你進到她的精神圖景去,幫我看一看裡面是不是發生了什麼異常。”
不出意外,他想要得到的答案應該就在裡面。
威爾答應了,不用他指示,下一秒就失去了蹤影,由柏德溫牽線搭橋,委身鑽進了小春的精神圖景中。
不進去感受不到其間的動蕩,一進去威爾不等站穩,迎面被一陣邪風吹了個底朝天。
堪稱獅生恥辱。
說實話,它就沒見過能撼動自己身形的風力,偏偏這次在小春這裡遭了殃。
但是,它看清後也不得不為眼前這一幕感到瞠目結舌。
這哪還是它之前來過的模樣,本來漫山遍野的翠綠竹林被山火燃燒殆盡就不說了,天和地更是翻了個個,完全颠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