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也會有人來殺你。”
“這樣的話,不如死在我手裡。”
因為我給予你了生命,最後,不如就讓我來行使收回你生命的權利。
有始有終,她也能了無牽挂地去複仇。
“下輩子,記得降生到普通人家裡,别再遇見我。”
撂下這句話,沈槐繼續往前走,終于站在了柏德溫身前。
男人毫無防備,此時正是下手的好時機,沈槐擡起右手,手心處凝出一團燃燒的火焰,徑直抛向他。
“死吧。”她冷冷說道。
不大的火焰散發着耀眼的光芒,眼看着就要落到男人身上,沈槐都準備好要笑了,蓦地卻被斜插進來的一隻手攔住了。
手的主人一接觸到火焰,就被掌心過于炙熱的溫度吓了一跳,“這麼燙,痛痛痛~”下一秒趕緊晃動手掌試圖滅火,出乎意料地是這火燃得容易,滅起來卻十分困難。
任小春如何動作,不見一點熄滅的勁頭,反而愈燒愈烈,大有把她的手掌全部燒幹淨的架勢。
這樣下去,不說救人了,她自己就會先被燒成灰。
小春自然不願意,向體内的精神體們求助:“你們有什麼好辦法嗎?”
抹香鲸是水屬性,遇見火就很有發言權:【不如讓我來試試?】
“可以是可以,”讓小春為難的無非是,“我要怎麼把你放出來呢?”
說到底,自己體内的精神體隻有滾滾是屬于她的,雖說因為不可抗力,她先後吸收了德魯的抹香鲸和溫斯特的鳐魚,無奈的是,别人的精神體與她之間融合得不太好,還沒有培養出默契,實際到了用的時候,她很難順利的将它們召喚到體外。
特别是,眼下沈槐正站在她面前。
小春有點緊張,生怕女人會突然出手打她一個措手不及。
不過,沈槐倒沒有像她想的那樣乘人之危。
唯獨一雙眼盯着她眨也不眨,語氣耐人尋味,“你居然活下來了?”
“沒錯,有什麼問題嗎?”小春說話的同時還特意向沈槐抖了抖手和腳,證明自己沒有說謊,她确實活過來了,并且挺不錯。
“可是,我取走鳳凰的時候,明明感覺你體内的精神力正處于暴動狀态。”沈槐說,“而且,以你的身體素質和精神力量應該活不過五分鐘,你是怎麼做到的?”
對此,沈槐之前不是沒有在普通人身上做過實驗,可結果無一例外,都失敗了。
所以對于小春能活下來這件事,她依舊難以置信。
小春不知道她那些彎彎繞繞,當然也不清楚實驗成功的概率有多低,她覺得自己能活下來很幸運,倒也不在意把自己的經曆告訴沈槐。
即使沈槐是害她變成現在的罪魁禍首。
小春實話實說:“其實,最開始的時候,有鳳凰在我并沒有感到有多痛苦,因為它與那股藍色的力在對抗。可是就像你剛才說的,從你把自己的精神體抽走後,我的體内僅剩下滾滾,它屬木,能做到與水屬性互補。”
“可是,它太弱了。”沈槐一語中的。
“沒錯,盡管之前有鳳凰短暫提升過它的精神力,但無法改變的是它依舊很弱小。”小春沒有否認,“對上實力高于它的對手,沒幾下就敗了,被人偷了家。”
沈槐:“你是說,它的身體被占了?”
小春點頭:“是的,那股力量極為強橫,占據了滾滾的身體後竟然還不滿足,居然打起了其他人的主意,想要把它們全都吞了,據為己有。”
這也是為什麼,德魯他們在小春身邊時,兩人會一同感到女孩體内有一股吸力在拽着他們的精神體不肯撒手,隐隐有增強的趨勢。
搞半天,原來是人魚心髒中幸存的精神力打起了歪主意。
沈槐的眼神瞟向女孩坑坑窪窪的臉,和她裸露在外破破爛爛的身體,問:“然後呢?它吸收了另外兩人的精神體之後,對你沒有什麼影響嗎?”
她這番問題屬實是明知故問了。
小春倒不是很在意:“如你所見,我身上的藍色水泡就是拜它所賜,然而對我來說,正是這些水泡救了我的命,它們幫我消耗了大量人魚血脈所帶來的精神力。”
她頓了頓,說:“就是傷害了靠近我的其他人,我挺過意不去的。”
尤其是柏德溫,這讓她平白欠了男人一份人情。
日後想要還清她想想都頭疼。
與她相同,沈槐也很頭疼,然則她們考慮的方面不一樣,“可是我看你的樣子,應該不單單隻有壞的方面吧?”
禍兮福之所倚,她不相信小春沒有從中得到一絲益處。
“除了幫你消耗多餘的力量,對他們是不是也有增益的效果?”
女人話音剛落,小春心裡咯噔了一下。
她本想隐瞞的,沒想到沈槐猜得挺準,幾乎就要中了。
既然都大差不差了,小春想再瞞住她也是徒勞,兩手一攤,坦白道:“跟你說得差不多,起初被濺到藍色液體會感到強烈的灼燒感,但受害者隻要挺過那段時間,就能将那股力量轉化為自己的力量,同時強健自己的體魄。”
“這麼說,你和你的同伴們還真幸運。”沈槐嘴角繃成一條線,表情說不上的難看。
小春連忙擺手:“别,是我們對不起你,這顆心髒本來應該是你的。”
本是婉意推拒的一番話,聽在沈槐耳中愈發刺耳。
她那抑制許久的怒火再次從心間冒了上來,甚至比起擊殺柏德溫那次有過之而無不及,雙手各持一束火焰就朝小春沖了過去。
小春見狀暗道不妙,逃跑已然來不及,如今她能做的隻有防禦,便想也不想将雙臂交叉護在身前,打算靠肉搏抵抗一時半刻。
沒承想,沈槐的攻勢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沒多久,她的胳膊上到處都是火焰灼燒後留下的痕迹,靠近聞還能聞到烤肉的香氣。
要不是正對着敵人,說實話,小春都想嘗一口自己的肉是什麼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