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小春沒有表示出半點驚訝。
“但是看你的樣子,好像不止于此。”她說,“是不是還發現了别的東西?”
帕特裡克盯着女孩的臉看了兩秒,似笑非笑道:“你的直覺倒是敏銳,沒錯,白塔派出來的搜查員在史蒂芬的家裡搜到了一些讓人驚訝的東西。”
“關于誰的?”小春問。
“那可就多了,可以說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帕特裡克的表情稱得上玩味,“他的家裡專門有一間儲存室,存放那些從别人身上搜刮來的财物,包括但不限于向導的制服,随身攜帶的物資,還有幾瓶從人身上抽取出來的血液樣本。”
小春:“他的胃口不小啊。”
對于白塔而言,他的行為已經遠遠超出了上層所能接受的界限,幾乎等同于公然挑釁。
“可不是嗎?”帕特裡克雙手交叉托于胸前,“不過,白塔也沒想到,有人能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犯事,一幹就是好幾年。”
小春:“所以,白塔那邊會怎麼處理?”
帕特裡克:“還能怎麼處理,怎麼審犯人的,就怎麼審訊了那對母子。母親是個成年人,還算能承受得住,孩子就慘了,被那群人的精神力剛入侵大腦,直接暈了過去。”
他所描述的,已是經過美化的版本。
實際上,船長的老婆大腦脆弱得可以,基本上沒撐過十分鐘就死了。
他的孩子就更不用說了,被白塔那陣仗吓得,直接痙攣了,尿得滿屋子都是騷味。
白塔來的搜查員嫌棄得不行,看他年幼不記事,父母也都死了,後半生應該算是完了,也就沒管他,把人撂在那兒也就走了。
至此,白塔盡管吃了個暗虧,也隻能自己吞下消化,根本無處發洩。
“那白塔這次的處理手段挺柔性的,”小春揉揉鼻尖,“但是我還有一個疑問,他們檢查的地方隻有史蒂芬船長的家嗎?”
他的船呢?
常年陪在他身邊的賺錢工具不才是嫌疑更大的地方嗎?
白塔的人應該不會如此粗心大意,輕易放過這個地方吧。
盡管帕特裡克意識到她話中有話,但并未深究她得出結論的緣由,而是順着話題繼續說:“當然不隻是這樣,他生活中會接觸的所有人,途經的所有地方都在白塔的搜查範圍内,包括他使用頻率最高的。”
“他的船。”說到這兒,他停頓了一下,一雙豎瞳上下掃視小春,問得刻意:“你想問的就是這個吧?”
“有什麼問題嗎?”小春被人點破,也依舊淡定,“當初我們幾個就是坐他的船來到奧利佛的。”
帕特裡克的本意也不是詐她,所以對于小春的表現他不是很在意,“沒什麼,我還以為你們坐過那艘船,能提供一些有用的線索呢,畢竟,白塔那些人想去查的時候,那艘船幾天前莫名失去了蹤迹,查無可查。”
“這樣啊,那真是可惜了。”小春不帶絲毫個人感情色彩地說。
“可惜嗎?”帕特裡克倒不這麼覺得,“你們不是還活着,白塔之所以讓我護送你們回去,除了想要了解此次沈槐自爆的真相之外,說不定就是為了史蒂芬船長的事。”
“沒想到,你們的作用還挺大。”
說完最後一句,男人朝她揮了揮手,單方面結束了此次的對話,回自己房間休息去了。
男人走後,他的話反倒給小春心裡埋下了一顆定時炸彈。
“他跟你說了什麼?”溫斯特走到她身旁,輕拍她的肩膀,詢問道:“讓你眉頭皺得都可以夾死一隻蒼蠅了。”
小春将頭靠在胳膊上,整個人倚在船舷邊,“沒什麼,無非是我們之前推測的那些,如今成了真。”
“那你有什麼好愁的,按照我們之前商量好的來說,不會出問題的。”德魯不以為意地說。
“是啊,我在意的就是這點。”小春悶悶不樂地說。
溫斯特和德魯面面相觑。
不是,小春這是怎麼了?
一切有人提前安排好,為他們善後不好嗎?
這樣一來,他們就不必擔心任何事情,也不需要自己去處理那些複雜的問題,隻需按照既定的計劃行動,享受結果就好。
德魯藏不住事,總是心裡想什麼就直接問出來:“小春,柏德溫做的這些事兒,是不是讓你不開心了?”
小春搖了搖頭,“那倒沒有,他為我們做這些已經夠照顧我們的了。”
“那你……”溫斯特欲言又止。
“我隻是有一種錯覺,好像冥冥之中有人安排好了我們正在走的路。”小春的眼中流露出迷茫之色,“從考試開始前斯坦的加入,再到柏德溫中途作為你的搭檔跟我們組隊,再到現在,帕特裡克護送我們回去接受白塔的審問。”
“你想說,這一切太順利了?”溫斯特替她補上了最後的結論。
小春:“嗯,順利到我覺得回去後的審訊都不用太放在心上,隻是走個形式罷了。”
“可不就是走個過場,柏德溫都替我們安排好了。”德魯邊查看手環上的訊息,邊跟兩人說:“說是,他找了他一個在審訊部值班的熟人,來替我們做腦部的精神力審訊。”
你看看我說什麼來着。
溫斯特從小春的眼中讀出了這幾個字,但他疑惑的是:“你總不會是在懷疑柏德溫在利用我們吧?”
要說這一路上,也就柏德溫跟他們待在一起的時間最長,也最有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