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
當溫斯特二人能夠下床時,這标志着他們在奧利佛的旅程宣告終結。
作為護送他們安全回程的哨兵,帕特裡克當天下午就找到了一艘飛行船。
行動之迅速,讓小春不禁懷疑,他十分急切地想要将他們三人送往白塔的審訊室接受審問。
當然,她也隻是想想。
不像德魯那個少根筋的,直接問了出來。
“不是,我們才好,有必要這麼着急嗎?”男孩滿是不解,“而且,你還特意花大價錢租飛行船,總不能是急着回去審我們吧?”
帕特裡克走到船邊,聞言回頭看了他一眼,“大價錢?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雖然男人的語調毫無起伏,但德魯愣是從裡面聽出了幾分嘲意,不由得嗆聲道:“誰跟你開玩笑,我們又不熟。”
“是嗎?”帕特裡克語氣淡淡,“虧你們還穿着白塔的制服,否則我會以為你們是從哪個貧民區跑出來的,這麼點錢,也值得你們大驚小怪。”
德魯:“……”
這麼點錢,他還真敢說。
他上船前可是問了船長,僅僅是從這裡返回白塔的旅程,就足足花費了五百金币,更不用說,在船上的吃和住。
他們還得另付二百金币。
林林總總的細項加起來,合計的金額都夠普通家庭半年的花銷了,他和溫斯特還好,兩人的家底本來就豐厚。
小春卻有些捉襟見肘,湊了半天,才将将夠,德魯瞧見她付錢的時候手都在抖。
這讓他對帕特裡克這個人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既然你這麼有錢,為什麼不把所有錢一起付了?”
帕特裡克也是第一次見有人能把歪理說得這麼理直氣壯,拉長了語調回道:“小弟弟,我有錢沒錯,可我不是冤大頭。”
德魯:“呵呵,那柏德溫比你大方多了。”
為了在嘴上勝過帕特裡克,德魯連謊話都說了。
可惜,對于自己的死對頭,帕特裡克明顯更了解柏德溫的為人。
“你不用激我,柏德溫是個什麼樣的人,我比你更清楚。”帕特裡克說,“飛行船在他那裡都算奢侈的,他怕是連普通的漁船都舍不得租,以我的了解,這種情況下,他隻會讓你們徒步走回去。”
“……”德魯瞪圓了眼睛,向小春求證:“小春,他說的是真的嗎?”
小春輕咳一聲,回答:“……大概,還是可以坐船的。”為了搜尋參照物,她循着岸邊找了半天,眼睛一亮,指給德魯看:“你看,就那邊那艘船。”
德魯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半天沒說出話。
那确實算是一艘船,不過看它的破爛程度,别說回到白塔了,估計下海不到一小時,就會因為漏水沉到海底。
他們幾個大好青年,從沈槐的自爆中活了下來,卻淹死在海裡。
他都能想到,死後自己的家裡人會怎麼對他的屍體,怕不是看也不看直接給丢到小樹林裡,讓野獸當零嘴吃了。
他可丢不起那個臉。
小春見德魯的臉色不太好,以為他是受到了打擊,趕緊找補道:“你别擔心,也就是看起來破了些,但我相信憑借柏德溫的能力,就算中途沉船了,他也能把我們救起來”
“……”德魯這下連笑都挂不住了,“小春,你以前究竟過的是什麼日子?”
小春:“啊?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大了,德魯心想,做任務而已,沒必要那麼拼命。
可轉而一想,她的搭檔是柏德溫。
德魯又覺得自己現在說什麼都是多餘的。
因為白塔中有一條明文規定。
每次執行任務的等級都是由哨兵的等級決定的。
在那個男人的能力範圍内,白塔派給他的任務大多都超過了B級,偶爾有個A或S都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
小春作為他的向導,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
她現下能如此不當回事地講給他們聽,可見也是見得多了,經曆得多了,早就習慣了。
這是好事,要不然她也不會在沈槐自爆的時候留下來,隻為護住他們。
這種魄力,一般的向導還真沒有。
想到這兒,德魯望向小春的眼神更是充滿憐愛。
“……”小春哽了一下,往後退了兩步,說:“德魯,你能别用那種雌鳥看雛鳥的眼神看我嗎?”
她對男媽媽這類設定,實在不是很感冒。
德魯卻樂在其中,“為什麼,春崽,我會對你好的。”
“……那還是别了,”小春就差把嫌棄兩個字寫在臉上了,“你的臉和氣質,實在差太多了。”
“沒錯,德魯。”溫斯特從旁插了進來,“現在是開玩笑的時候嗎?”
有溫斯特介入,德魯收斂了許多。
他斜了一眼在旁邊看熱鬧的帕特裡克,說話的語調正經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