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來,我還以為我們會搭乘原來那艘船回去呢?”他四下亂望,“怎麼沒看見呢?明明那艘船也不小,要是認真找的話,不至于找不到。”
小春也抱有相同的想法,“對啊,關于沈槐學姐的事,我也想問問史蒂芬船長,跟他确認一下。”
誰知道中途換了個人送他們回去,一切都被打亂了。
也不知他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
小春轉過頭,視線與幾步外的男人對上了。
帕特裡克似乎也為這意外的對視感到困惑,挑眉回了她一個詢問的眼神。
怎麼,有事?
同時,覺得以向導這般懦弱的性格,多半會移開眼神,避開他。
可沒想到,小春不是一般的向導。
他眼見着女孩離開自己兩個同伴,慢慢走到他跟前,不避不躲。
仰起了頭,直視他說:“帕特裡克,對吧?”
“我是。”帕特裡克說。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帕特裡克下巴點點,“你問。”
倒是沒有半點不配合。
小春也不見外,“你對我們這次的任務有多了解?”
帕特裡克:“一半一半。”
小春:“那你知道送我們來的那個史蒂芬船長嗎?”
“史蒂芬?”帕特裡克半掀眼皮,似笑非笑,“認識是認識,你問他幹嗎?”
“我們來的時候坐的是他的船,當時走得匆忙,有些東西忘記還給他了。”小春說,“所以,原本想回去的時候還給他的,跟他道個歉。”
一番話說得臉不紅氣不喘,不知情的人根本猜不出她說的是謊話。
德魯不要太佩服,“喂,溫斯特,她是在說謊吧?”
如果她說的是沈槐的那截斷臂,沒記錯的話,好像是他們從船上偷出來的。
溫斯特當然清楚,“不然呢,你能找到更好的借口嗎?”
他們幾個知情人不說,帕特裡克這個半路插進來的替補也隻能相信她的這番說辭。
“可是,小香跟我說,沈槐最後自爆的時候,兩隻手都在啊?!”德魯撓頭問道,“你的精神體沒跟你說嗎?”
溫斯特:“所以呢?”
德魯:“那如果帕特裡克讓我們拿出具體的東西怎麼辦?那截手臂不是早就化為灰燼了!”
“那又能怎麼樣。”溫斯特絲毫不慌,“小春也沒有明說,她要還的東西是一截手臂。”
德魯還是不放心,“可行嗎?我記得你們審訊部的手段可不一般,萬一柏德溫被查出來說了謊,我們也會被連累的。”
“那你大可以放心。”
溫斯特的眉宇間流露出深深的無奈,“你覺得不一般的那些小手段,都是柏德溫玩剩下的,難不倒他。他既然給我們發了報告書,就說明他已經通過了審訊,白塔信了他的話。”
“更何況……”他停頓了一下。
更何況,柏德溫和他們兩個确實不清楚那截手臂的後續。
那個時候,他們都失去了意識,就連身為當事人的小春。
他凝視着遠處正在與人交談的女孩,回想起她得知沈槐手臂康複時,那副茫然的表情,他更願意相信她并非有所隐瞞。
“小春這個唯一清醒的人也對此一知半解,”溫斯特接着往下說,“我們就更不用擔心了,畢竟,我們是真的不清楚,不用怕會被搜出來些什麼秘密。”
“聽你這麼說,那我就放心了。”德魯呼出一口氣,“大不了,到時候帕特裡克去告密,我們随便找個什麼東西湊湊,把假的當真的,咬死說是船上的東西。”
“是啊,真的假的不就是靠我們一張嘴。”溫斯特說得漫不經心。
眼睛卻始終關注着那邊的情況,“再說了,帕特裡克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就不會在意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
如他所說,帕特裡克得到兩姐妹的屍體後,對其他事情根本不放在心上。
小春問的問題,既然不涉及他的任務,自然也不多作他想。
而且,隻要小春願意去跟柏德溫打聽,想必這也不是什麼秘密。
他也就無需對她隐瞞,隻不過,若要講到史蒂芬船長,就不可避免地要提及另一個人。
而這個人,他擡眸看向自己面前的女孩,随口問道:“你認識斯坦嗎?”
“他怎麼了?”小春眼睫翻飛,“他還活着?”
帕特裡克:“死了,屍體都被吃幹淨了。”
男人跷起腿搭在另一條腿上,繼而說道:“不過在死之前,酒館老闆娘在他的房間裡,發現了一具屍體。”
“正是你問我的,那個船長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