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德溫怎麼看都覺得刺眼。
【這還不好辦。】
旨在平複他的情緒,下一刻威爾便從他的體内跳了出來,用自己的身體擠開了那隻雪狼,不讓它再有機會靠近小春身邊。
面對百獸之王的突降,雪狼剛開始是懵的,但雪原上的霸主從來不是虛名。
它反應過來後也不甘示弱,龇着牙,喉嚨深處不斷發出威脅性的怒吼,試圖驅趕自己面前這個不速之客。
【呦,這小子還挺有種。】威爾難得遇上不怕它的物種,肚子裡的壞水止不住翻湧,【溫,你說,我要不要吓一下它。】
柏德溫餘光斜了一眼自己身側相談甚歡的兩人,唇畔的虎牙一閃而過:【我沒意見,你不要太過火就行了。】
【我了解分寸,】威爾甩了甩尾巴,【倒是你,站在旁邊看着就好了,别再犯事被人抓住尾巴。】
【啧,啰嗦。】柏德溫把頭撇向一邊,眼睛裡是大寫的不耐煩,【翻篇的事老提它幹嘛。】
威爾:【别,祖宗,你說這話我都害怕。】
這次因為沈槐那點破事兒,要不是有人替他們擔保,加上柏德溫的報告确實挑不出錯處,他們可差點就要被發賣到某個犄角旮旯去當苦力了。
這人還好意思在這裡不當回事,敢情自己一路上說的話他都當耳旁風了不成。
【我再跟你說一遍,你不要不放在心上。】威爾不得不再說一遍,【沈槐那事兒,上面雖說有人願意保你,但其他人的态度可不太明朗,背地裡幹什麼的都有,生怕不能把你拉下水。】
柏德溫聽得耳朵都快冒繭子了,【你回來的路上不是說過了,我記着呢。】
【是嗎?】威爾的眼睛一直盯在雪狼身上,話卻是對男人說的,【我怎麼感覺你快忘幹淨了,要不要我再提醒你一下,小春是準備和誰解除搭檔關系?】
聽到這話,準備再說些什麼的柏德溫一下子熄火了。
他無奈地背過身去,那雙藍色的眼眸裡滿是無辜和妥協,【……是我的錯,接下來我什麼都不會做的。】
威爾滿意地點點頭,【這還差不多。】
得到他的保證,雄獅才終于把全部的心思放到自己眼前這隻小狼崽身上。
說伊森的精神體是小狼崽,還真不是威爾在諷刺它。
先不說成年後的雪狼與它之間的體型差異有多大,威爾擡起爪子比畫了一下它們倆的身高差,眼前這隻沒成年的,顯然連自己認識的那隻豺狼都不如。
眼下居然還敢沖它龇牙,也不曉得是誰給它的膽量。
威爾咂摸着嘴,為了避免擔上以大欺小的惡評,它再三權衡後,決定先勸勸這隻小狼崽:【咳,這位小朋友,我們先聊聊?】
不料,被稱為小朋友的某隻也不是什麼穩妥的性格,聽清後直接炸毛了:【你這個傻大個叫我什麼!!!!】
年輕人不愧是年輕人。
腦子轉得就是快,它的強力一擊,可謂是直戳威爾的痛點。
威爾從小到大,最讨厭的就是,别人叫它傻大個。
作為雄獅與生俱來的優勢,它本就不能随意控制自己的身長和體重,幼年就是精神體裡最顯眼的那隻,其他幼年體避它都來不及,沒有哪隻願意跟它成為朋友,甚至還在背後給它取綽号。
“傻大個”這個綽号也由此而來。
這種情況如果是短期的,它也不至于如此煩惱。
因為時間可以改變很多東西。
可随着柏德溫日漸成長,它的發育也像是坐上了火箭,成年後很快便超過了2.4米,在同輩眼中更是無法接近。
原先那幫精神體也不明白是哪根筋搭錯了,見它不回應,認為它也不過是隻虛有其表的獅子。
不僅口頭上喊得更起勁了,還在某一天把它堵在了白塔的小角落裡,想要合夥欺負它。
就跟眼前這隻狼崽一樣,不清楚天高地厚,嚣張得很。
威爾躲開雪狼揮來的一爪,垂首一口咬在它的後頸處,左右甩了兩三下,就把它晃暈了。
再松口去瞧它時,這隻雪狼崽子根本連站都站不穩,隻會夾着尾巴在原地兜圈子。
它的主人好似才發覺自己的精神體出了問題,從與小春的對話中轉過頭,看了威爾一眼。
再以受害者的姿态去向柏德溫讨個說法,“學長,您這是什麼意思?”
柏德溫:“我怎麼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在小春眼裡,他眼中的無辜也不像演的。
或者可以說是,更勝一籌。
畢竟,确實沒人看見他有任何動作,反倒是伊森。
小春不着痕迹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這才有空打量他。
雖然看上去一副未成年人的樣子,但從他能無聲無息潛入這棟向導宿舍開始,他的能力便不容小觑。